越青朔頓時一樂:“這是你自己選的,與朕有何幹系。”
說罷接過于公公呈上的畫卷,畫中女子紅衣翻飛,眉目間神采飛揚,端的一副将門虎女的氣派。正是姜韻。
越青朔時常聽見姜大将軍對這個女兒搖頭歎氣,一臉無可奈何的模樣。
更是不止一次對他明裡暗裡的提起姜韻總圍着常王轉,言下之意竟是讓陛下管好自己的弟弟。
何其荒謬,堂堂親王難道還配不上你一個将軍之女?
陛下還覺得将軍之女不如京中其他女子賢良淑德溫婉持家,無法成為宗室王妃。
總之陛下看見這張畫像就想起大将軍氣他的模樣,當下就把畫放在了一邊,轉而拿起另一幅。
“國公府的女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性子也是溫婉和善,倒是王妃的合适人選。”
越沛掃了一眼,皺眉道:“無趣。”
“……”陛下深吸一口氣,和顔悅色道:“這是給你選王妃,不是給你找玩伴。”
安王立于殿中,眼睛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畫上的女娘,端的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越青朔最不能看他這樣,怒極反笑,忍不住數落起來:“一個你一個常王,都到這把歲數了還不想着娶妻生子開枝散葉,成天遊手好閑!看看你那個王府,有點人氣嗎?”
“臣弟跟常王比起來陛下還是先操心他吧。”越沛慢悠悠開口,畢竟自己還是比常王小個幾歲的。
“你!”越青朔被氣的腦袋一陣一陣的暈,朝堂那些事都還沒有眼下這件事叫他生氣,他就不明白了,娶個王妃有什麼不好,一個個推三阻四!
“選不出來,你就給朕住在文華殿,哪都不許去!”越青朔生怕自己再多說幾句話就被他氣死,随手抄起手邊的畫卷扔了過去。
越沛看見迎面砸來的畫卷一躲不躲,畫卷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的肩膀上,檀木畫軸骨碌碌順着光滑平整的地磚鋪展開。
越沛眼神一動,拿起畫置于雙臂之上呈于陛下:“臣弟覺得這個女娘甚合臣弟心意,王妃人選非她莫屬。”
越青朔負手而立,聞言一臉狐疑地打量他,上一刻還甯死不從的樣子,怎麼下一刻就心有所屬了?
一樹桃花臨窗而立,粉色花瓣順着春風送至晚棠軒每個角落,一樹一樹的桃花在院子裡下起了粉色的春雨。
在花雨中一連打了三個噴嚏的姜韻正命人将一盤盤首飾端上來,侍女一個接一個不多時就站滿了整個院子。
沈槐一臉擔憂的看着她:“姜娘子可是受了風寒,春寒料峭,姜娘子還是進屋來吧。”
姜韻謝過沈槐:“可能是春日裡的花太多了,無妨。”
姜韻拉着沈槐和宣憶谙看着滿院的奇珍異寶,這都是她特意給宣憶谙帶的北疆才有的稀罕玩意,太多了屋裡頭放不下。
“你看這些放在你的及笄禮上夠不夠?”
自收到宣府遞來的請柬請她作為宣憶谙的好友來幫忙置辦及笄禮,姜韻差點沒把整個将軍給翻過來。
看着自家寶貝一個接一個如流水般往宣府跑,姜遜無奈的看着父親母親:“阿爹阿娘,咱這将軍府是遭賊了嗎?”偌大的将軍府感覺都快空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姜府出了什麼事需要變賣家産。
姜夫人溫和一笑:“聽說宣娘子及笄禮要到了,韻兒作為她的好朋友又得宣府相邀自然是要去幫自己的好朋友準備及笄禮的。”
姜韻及笄的時候跟随家人遠在北疆,是以沒有按京中規矩來,姜韻覺得新奇也無可厚非。
“就是,又沒搬你屋裡的東西。”姜肅給了兒子一個巴掌,讓他閉嘴。
姜夫人甚至把自己新做的一套頭面讓姜韻帶過去,權當賀禮。
沈槐一眼便看出那套金質累絲嵌寶頭面價值連城,尤其是上面鑲嵌的寶石更是可遇不可求。
“姜夫人有心了。”沈槐将頭面收好,轉而吩咐琴娘:“去把我房裡那尊白玉菩薩收好送與姜夫人。”
姜韻看見沈槐把頭面收起來慌忙攔住,“宣夫人收起來做什麼,這本就是送給憶谙的禮物。”說着将那些首飾挨個給宣憶谙帶上。
琴娘解釋道:“姜娘子有所不知,及笄禮那天是不能佩戴任何首飾的,要等到笄禮上夫人給娘子帶上簪钗。這套頭面那天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