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兵刃的寒光折射進宣憶谙的餘光,她眼疾手快反手把祝棠朝着與自己的反方向一推。
兵刃堪堪擦過祝棠的臉頰,帶下幾縷烏發。
黑衣蒙面刺客刺了個空,手腕反轉手中長劍橫掃,劍鋒直劈祝棠而去!
祝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猝不及防被這一遭吓破了膽,踉跄幾步直接摔坐在地上,眼睜睜看着銀色的兵刃刺向自己——
刺客目光專注于目标,側方突然砸出一個籮筐劈頭蓋臉的砸向他,他的視線受阻手中長劍失了準頭竟又讓祝棠逃過一劍。
刺客:“!”
刺客猛的扭轉頭顱,帶着殺意的眼睛直勾勾看向始作俑者——
宣憶谙讓他充滿寒意的眼神看得發毛,但仍不肯示弱的回瞪回去。
周圍的百姓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一吓早就鳥作獸散四處逃散開。
徒留宣憶谙一人站在原地,騰出的一大片空地倒是給了刺客足夠的發揮空間。
宣憶谙方才的所行之事讓她此時已經淪為刺客眼中礙事的人,他手中提着劍,目标已然轉成宣憶谙。
刺客一步步緊逼,眼見四周無處可逃,宣憶谙隻得看着對方的步子被迫一步步後退,直至後背撞上一堵堅硬的石牆。
宣憶谙撞上石牆的一瞬間心頭猛然一跳,眼睛左右打探一番:走進了死路,無處可逃。
獵物自投羅網自然不能放過這個好機會,刺客高舉手中的長劍,劍勢對着宣憶谙就要直直斬劈下去!
宣憶谙下意識舉起胳膊擋在眼前,另一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袖中掏出一個火折子朝地上扔去——
火折子啪嗒落地,引線燃燒,一團白煙從火折子裡源源不斷的冒出,嚴嚴實實遮擋了刺客的視線。
黑衣刺客的警惕性頗高,一見那形态詭異的白煙下意識一連後退數步,用手臂緊緊捂住口鼻,謹慎地查看白煙後的情況。
這團白霧像是有生命一般緊追着刺客身後不放,他往哪躲白煙就往哪追,勢要把他吞進濃濃白煙當中才肯罷休。
黑衣刺客隻顧躲閃這團詭異的白煙分身乏術,竟沒能注意另一道白色的身影悄然繞至自己身後。
太陽奪目刺眼的光芒在白煙的籠罩下隻剩下一個白茫茫發着光的圓球。
微弱的光芒觸碰到銀白色的鏡面折射在來人的臉上。
銀刃相接發出刺耳尖銳的爆鳴,“哐”的一聲,兩道力砰然相撞,刺客手中長劍被一股巨大的慣性甩開,直挺挺地插在地上。
刺客因為慣性連退幾步,他扶住被震傷後無力下垂的胳膊匆匆看了一眼那人就閃身離去。
來人正是宣憶谙離去不久就跟來的越沛。
越沛腕間一轉手中短刀幹淨利落的入鞘。然而下一瞬,一縷幽香鑽進鼻間,他被一個人用錦帕捂住了口鼻。
越沛瞬間緊繃身軀,一隻手下意識搭在那人的手腕上想要卸了它,但在嗅到那抹熟悉的幽香後又猝讓放松下來。
宣憶谙手臂自後繞過他的脖頸附在耳邊輕聲開口:“屏住呼吸,這煙霧有毒。”
越沛:“……”
祝棠聞過煙霧後早已中毒昏迷在地,此時那刺客已逃竄而去,暫且不必擔心祝棠的安危。
宣憶谙保持着捂住越沛口鼻的姿勢帶着他往煙霧沒有飄散到的地方去。
越沛足足比宣憶谙高出一個頭,被她這樣“挾持”着,隻得曲起腿彎踉踉跄跄的跟着她走。
待到走遠了宣憶谙才松開緊緊捂着越沛的手,把帕子留給他,道:“一時半會這迷煙散不盡,拿着這帕子放在口鼻處,免得吸了迷煙。”
越沛順從的把帕子擱在口鼻處,甕聲甕氣問道:“你怎麼不用掩住口鼻?”從方才到現在那迷煙對她似乎不起作用。
宣憶谙看了他一眼:“我吃了解藥。”
“那你怎麼不給我一個?!”越沛一點一點從帕子密織的縫隙中費力的汲取新鮮空氣。
他被帕子捂着嗚嗚囔囔的宣憶谙沒怎麼聽清他在說什麼,不過從他瞪大了眼睛,眉眼一副不解地模樣也猜到了他想問什麼。
她解釋道:“解藥需得在迷煙釋放前吃,就算現在給你解藥也沒用。”
宣憶谙為了救祝棠吸引那個刺客的注意時,就已經想到了用迷煙對付他,所以事先吃了解藥。
隻是她沒想到越沛會來。
宣憶谙看着越沛面上不情不願但手上依舊緊緊按着帕子。
越沛聽完宣憶谙的解釋,眼睛一眯,想到了他也中招過這姑娘的毒藥,頓時神情有些微妙。
這女娘怎麼走哪都帶着毒?
宣憶谙沒注意他的神色,問道:“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她記得回安王府應該不走這條街。
“京城這麼大,本王愛去哪去哪。”越沛聲音嗡嗡的,語氣有些不悅。
宣憶谙:“……”這人是在對自己陰陽怪氣嗎?
她掀起眸子打量一眼越沛,不明白半柱香前還好好的,這會在作什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