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相安無事。
翌日,辰時。
憐月醒來時,外面又下起了雨,她穿衣洗漱,順便吃了早飯,沒見到邵情,于是又回到了帳子中打坐。
這個世界很危險。
若是武力值能高一些,或許,對自身安危多一份保障。
不過她打坐了許久,體内的内力都不能流轉一圈,跟上次袁景帶她運功時的順暢比起來,她的經脈似乎被什麼堵住,内力運轉時一卡一卡的。
要是有人能帶着她運功修煉就好了。
憐月歎了一口氣。
沒有習武的天賦,好難,好打擊人。
她正自顧自憐,聽到腳步聲走來,在帳子前站定。
邵情道:“月夫人,方便出來說話嗎?”
憐月聞言起身,出了營帳,發現雨已經停了,四周都很濕潤。
今日邵情依舊是一身青衫,腰間挂着佩劍,雙手抱胸随意地站着,面上笑意盈盈:“我昨晚給襄城去了信,剛剛才收到回信,宣堯說阿權和阿景都出城來尋你了,想來傍晚便能趕到。”
憐月垂着腦袋,看上去很不自在,聲音沉悶:“我是不是一個大麻煩,總是讓人操心。”
她頭發披散着,碎發貼在臉頰,多麼的柔弱可憐。
邵情低頭,看見她兩隻耳朵微動,耳垂圓乎乎的,看上去很想讓人咬一口。
他喉結動了動,目光移向了遠處的石頭,伸手拍了拍憐月的肩膀,挑眉:“确實是個大麻煩。”
憐月:“嗯?”
不僅不安慰一下,還直白承認她說的,真是不給人接下一句話。
邵情道:“吃過了嗎?”
憐月點頭:“吃過了。”
他道:“那行,此處離江邊不遠,和我去釣魚。”
釣魚無聊死了,還不如在帳篷中打坐。
憐月正想該怎麼拒絕,偷偷瞥了一眼對方,突然改變了主意。
她聽說邵情七歲便被發現了易數天賦,十三歲被封為國師,後來先帝駕崩,張廟把持朝政,他就請辭離開了京中,到處遊曆。
在宛城時,也不知道顧權和袁景跟他說了什麼,他會留下來幫忙攻城。
看上去武功也很厲害的樣子。
現在她在練功的時候遇到了很大的困難,閉門造車肯定是不行的,不如趁着釣魚的時候讓對方幫忙解惑,也順便打聽打聽有什麼修煉的捷徑。
咳咳。
主要是内力太難練了。
憐月心裡想了很多,實際上才過去了一瞬,立即點了點頭:“好啊好啊,我也還想和你再說說話。”
她眉眼彎彎,仰頭朝着邵情,甜甜一笑。
邵情一怔,低頭見女郎一副沒事人一樣,似乎不知道說出口的這話,對于男女之間而言,很容易讓人誤會。
也讓人猜不透,她口中的這話,是有意還是無意的。
邵情道:“你跟誰都這樣說話嗎?”
憐月疑惑:“怎麼了嗎?”
臉上懵懂,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又讓人無法将其中的不妥當說出來,心裡不上不下的。
好厲害。
邵情扯了扯嘴角:“沒什麼,走吧。”
憐月沒有什麼反應,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後。
走到紮營的外圍,邵情讓人拿了兩根魚竿和一些魚餌過來,随後走到前面帶路。
巳時,雨後天晴,日光透過枯枝,打在了兩人的身上。
地上的樹葉鋪了厚厚一層,腳踩上去,軟綿綿的,偶爾有踩斷枯樹枝的咔嚓聲。
憐月走在後面,斟酌着該怎麼開口,回神時,已經到了江邊。
邵情拿了魚竿和魚餌給她,詢問道:“自己會弄嗎?”
憐月:“嗯。”
江面很寬,水面被風吹起了褶皺,在日光下波光粼粼。
邵情将魚鈎抛入水中,轉頭看着她,好奇道:“剛才你說還想和我說說話,你準備和我說些什麼?”
憐月找了個石頭坐着歇腳,聞言面色有些苦惱:“國師見多識廣,可知道為什麼我練功的時候,内力在經脈中一卡一卡的,可是上次袁公子帶着我運轉内力的時候,卻很順暢?”
難道跟話本中說的一樣,其實是她的經脈堵住了。
邵情詫異:“你能自己運轉内力了?”
憐月:“怎麼了?”
邵情将魚竿放到一側,走到女郎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伸手。”
“嗯?”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左手已經被邵情給抓住,男人的掌心格外滾燙,燙得讓她忍不住将對方的手甩開。
邵情冷冷道:“别動。”
憐月沉默:“……”
不動就不動,兇什麼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