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月聞言眨了眨眼,回神,臉紅通通的,低聲道:“我想看你有沒有受傷。”
顧權将濕衣服擰幹,搭在手上:“我沒事。”
“嗯。”
憐月小聲應了一聲,見天已經微微亮,便起身出去撿在石頭旁并未被雨淋濕透的樹枝,很快就撿了一小摞。
她仰頭問顧權:“你帶了火石了嗎?”
對方摸了摸衣裳,将火石拿出來,将樹枝搭好,很快就将火堆點燃。
四周有了火焰的暖光。
此時天邊也翻起了魚肚白。
火光打在少年的身上,白皙的肌膚多了些暖光。
而天邊的晨曦是冷色的。
一半的暖色,一半的冷色,兩種色調在顧權的身上融合得很好,就像是黑暗中的唯一亮色。
憐月目光若有若無地看着顧權,呆呆地将樹枝往火堆裡丢。
顧權眼睛微眯:“月夫人,你又在通過我去看誰?”
“啊?”
憐月懵了:“什麼?”
顧權臉上鐵青。
他清楚自己與陸詢的身形是有點相似的,還有人曾誤以為兩人是兄弟。
自從上次被她認錯成陸詢之後,每次她盯着自己發呆時,他總會想對方是不是将他當成了陸詢的替身。
一想到這種可能,他的心情就極其的煩躁。
顧權垂眸:“沒什麼。”
話是這樣說,可憐月覺得,他渾身的氣壓很低。
憐月挪步到對方身邊蹲下,長而卷的睫毛顫了顫,軟聲道:“剛才是不是我盯着你看,你不高興了,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應該一直盯着你看的,你别因此生我的氣。”
顧權冷笑:“所以你看我時,你腦子裡究竟在想着誰?”
憐月:“……”
冤枉。
真沒有。
不就是有一次将他錯認為了陸詢,有必要每次多看了他幾眼,就以為自己把他當成替身吧。
是。
換位思考一下,倘若有人将她誤認成了旁人,還莫名其妙的抱了自己,的确是很讓人無語且生氣的。
可是她都已經解釋了很多遍了,也保證過了,自己絕對不會将他錯認成别人,怎麼總是揪着這一點不放。
難道讓她承認自己看走神了,其實就是純好色,純喜歡看漂亮腹肌?
咳咳。
她說不出口。
憐月隻好承認:“對不起,我每次見到顧侯時,總會不忍不住想起陸詢,你們的身形真的是太像了,即便我答應過你,不會再認錯,可總是難免恍惚。”
顧權氣得胸口起伏,深吸了一口氣,才壓下心中的嫉妒。
她繼續說道:“我就是忍不住。”
“好了。”顧權咬牙切齒,“别說了。”
哼哼。
兇什麼兇啊。
剛才是誰非要提,現在她承認了,自己求仁得仁,怎麼看上去更不爽了?
憐月心裡瘋狂吐槽,面上一副老實乖巧的樣子:“好,我不說了。”
隻有火星子噼裡啪啦的聲音。
沉默了許久。
憐月扭頭去看顧權的側臉,對方此時抿者嘴唇,鼻子高挺,下巴輪廓堅毅,僅僅是待在他的身邊,就感覺很有安全感。
她小心翼翼地試探:“你還生氣嗎?”
顧權不吭聲。
憐月修長的手,覆蓋在對方的臂膀上,剛搭上去,就感覺到對方的薄肌跳了一下,讓她心慌慌。
極品。
她清了清嗓子,換了個話題,好聲好氣道:“袁公子有沒有跟你說過,他教我修習内功的事情呀?”
顧權總算扭頭,看了她一眼,話語依舊簡短:“提過。”
她道:“你冷不冷啊?我内力微弱,不過也可以,給你暖暖身子的。”
“我不……”需要。
憐月将頭發絲細的内力探了進去,馬上就在經脈裡遇見了澎湃的内力,顯得她的内力是如此的渺小,似乎能被瞬間吞噬。
好恐怖。
好像要被吃掉了。
下一刻。
對方經脈中磅礴的内力主動讓道,讓她的内力在裡面橫沖直撞。
顧權無語:“你還真是不知死活,明知道自己内力微弱,還敢來探我的實力,若不是我及時反應,此時你渾身将經脈寸斷。”
憐月擡眸,眼睛水潤:“誤會,我沒想探你的實力,我見你生氣了,想用内力給你取取暖,與你求和。”
顧權氣笑了:“你不覺得自己的謊言有多拙劣嗎,正常人都能想得到,我還需要你來給我用内力取暖?”
他說完,将她拉入懷中,手捏着她的肩膀,讓她坐穩:“說吧,你想做什麼。 ”
兩股内力還在他的體内糾纏,憐月發現好像收不回了。
而顧權就很有意思。
話語冰冷,身體卻将她拉近。
憐月眨了眨眼,手搭在少年的胸口的薄肌上,感覺肌肉在手下跳動,無意識的扣了兩下。
“嘶——”
他吸了一口涼氣,抓住了女郎的手,喝道:“你在做什麼?”
憐月看着自己掐的地方,正好紅紅的,臉上爆紅,趕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她嘴上道歉,在顧權看不見的地方,眉眼微挑。
這樣都沒将自己甩開,對方的心思,真不要太好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