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簡單的沖洗好澡後,隻松松垮垮地套了睡褲,還沒來得及穿上衣,頭發也是濕漉漉的,阿瀾就心急火燎地拍門:"少爺!少爺!日程安排表臨時修改了!少爺!今天下午要置辦用品,晚上有社交課,夏日祭祖提前到了明天!"
我聽聞此時此刻淡定地歎了口氣,原本五節的社交課壓縮到了兩節,我要是真能認對人,那我就是天才加神童了。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早死,明天就明天吧。我胡亂的穿上了上衣,又将神婆硬塞給我的包裹打開看了一眼,而後将那個包裹丢進了夏日祭祖時要帶去的包裡。
不過雖然時間怱忙,但是午飯的飯菜依舊精緻,風味不減。
一道椰奶味的土豆炖牛肉在我推門進去前就已經聞到味道了,醋溜白菜在夏日更是清爽,冰鎮小龍蝦略帶酒味但是不沖,魚香肉絲也很入味,蕃茄蛋湯面上浮着幾滴香油,甚是誘人。
還有蔥油拌海參,一條條又黑又大的海參躺在盤子裡,吃起來軟乎乎的,我不愛吃,我隻愛吃家常菜,能把番茄蛋湯喝的希裡呼噜,但是嚼着海生感覺就像橡皮糖一樣,沒意思。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桌子邊隻有一張坐位,就隻有我一個人吃飯。
似乎是查覺到了我的想法,阿瀾及時開口道:"少年,今天狄太太先行去聯系幾家服裝店了,下午時有專車接送您到店。大嫂子将要出版一本散文随筆,她今天與編輯有約,原本她訂的是明天陪您置辦物品,沒有料想計劃改變,所以她今天沒辦法陪您了,臨時改為我陪同狄太太為您置辦。大哥還在外地,二哥今天回學校了,您是知道二哥的,他心裡隻想着電腦編程。"
"哦。"我吱唔了一聲,拿起筷子,"說完了嗎?沒有其他人了嗎?我的小妹妹呢?"
"是啊,少爺,其他主子都有事。"
厲家用餐的規定一直都沒有變,但凡是太太老爺或少爺小姐,隻要是在家,都必須一起用餐,規定不允許單獨送餐到房間内。這條規定一直都沒有變,哪怕倍伶大姐姐與我的母親還在世的時候,也是和狄太太一起吃飯的。雖然每次吃飯都要含沙射影地相互諷刺對方,但是這個規矩從來沒有被打破過。隻是好幾次狄太太都被氣得被迫"外出渡假",一預定就是七天的旅遊,有時去風景園林,有時去熱帶小島。
就隻有我一個人用餐,那麼我的爺爺奶奶呢?我才剛剛回來,要辦的事太多了,也沒有人告訴我他們在哪,是生病在療養院裡,還是已經到有姐姐和母親的那個世界裡去了?
記憶中,尚且年幼的我從來沒有挨過爺爺奶奶的打罵,雖然他們二老經常護着狄太太打擊我的母親。
無論怎樣,我身體裡流淌的血液,是厲家的,所以爺爺奶奶對我,仍是像對待親孫子一樣。
我作為厲家的子嗣,在他們的庇護下長大。明天就是夏日祭祖,無論如何,明天我就會知道答案了,但我胸腔内溫熱的心想要現在就知道答案。我失去了很多親人了,一開始是大姐姐厲倍伶,接下來是一點也不讓人"省心"的母親沈欣,然後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外婆葉回塘。
"那麼......我的爺爺奶奶呢......"我輕聲問道。
這一次,回答的不是阿瀾了,她才剛來厲家工作一年,她什麼都不知道。
"駕鶴西去了。"管家不鹹不淡地回複了一句。
雖說我并不是很想參與家産争奪戰,而且這家裡大哥二哥對家産也并沒有很大的興趣,但是千萬不能引起狄太太的懷疑。狄太太是希望她的親生兒子,我的大哥,厲可傲,或者二哥,厲宇昂,來繼承父業。
不出意外的話,父親的意思是長子來繼承。但是我回來了,父親興許會改變想法。明天的祭祖就能見到分曉了,到時候看父親叫大哥上香磕頭,再看叫不叫我去上香磕頭就知道了。
我對這事一向無所謂,大不了躺平,躺得更加平一點,或者擺爛,擺得越爛越好。每天最重要的事是吃飯,我的愛好就是吃飯和睡覺,我一定會把我自己當成一頭豬的!
"不過,少爺,請問你是怎麼知道小妹妹的事的?"管家伯伯的聲音響了起來。
做夢夢見了大姐姐厲倍伶,然後姐姐告訴我的。說起來你敢信嗎,管家伯伯?而且這個蠢貨用人阿瀾還直接推門進來,我再看的時候,大姐姐已經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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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餐後,他們送我上了專車。
專車路開到了一家門面很大的服裝店,我慢悠悠地下了車,和阿瀾一起走向我的惡夢。
果不其然,狄太太已經将各式各樣鮮豔的"刑.具"準備好了,她笑咪咪地挽着我的胳膊,就像挽着她最愛的兒子那樣,将我拉到店員面前。
而我此時假裝我是一隻溫順可愛、人畜無害的小奶狗,可能我裝的太像了,就差發出嗚嗚聲了。店員直誇我俊秀。
"喲,這小孩子,眉清目秀的,面若桃花,雖然是個男孩,但比女孩還要漂亮呢!是不是長得随你啊,狄太太?"
這位店員可真他媽的會拍馬屁,居然說我長得像狄太太,我壓根就不是她親生的......應該讓管家伯伯來好好教教這位膽大包天,禍從口出的店員如何做到"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否則不要說話。
其實,我很想把店員的舌頭割下來,不割舌頭割頭也可以啊!尤其是在看到狄太太的笑容皲裂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