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呀?"她歪着頭問,"我們不是一家人嗎。"
我正想解釋,我和她都是小的,大哥和二哥是狄太太生的,他們是大的,但是想了一下這對一個小學生來說會不會太殘酷了。
況且家裡也确實看重男孩——獻祭要、父親的公司接班人也要,這麼一想,反而是小妹妹能多快活幾年,女眷反而是最安全的。
房門突然被猛地推開,撞在牆上發出巨響。漫漫吓得一哆嗦,牛奶灑在了被子上。
大哥厲可傲倚在門框上,襯衫大敞,露出泛紅的胸膛。他醉眼朦胧地掃視着房間,最後目光落在漫漫身上,咧嘴露出一個令人不适的笑容。
"喲,我們的小公主怎麼在這兒?"他拖着長音說,濃重的酒氣随着呼吸噴湧而出,"不去睡覺跑來打擾星辰哥哥?讓星辰哥哥來大哥房間裡面玩!"
漫漫縮進我懷裡,小手緊緊抓住我的手臂。我感覺到她在發抖。
"大哥,你喝多了。"我擋在漫漫前面,"我正要哄她睡覺。"
厲可傲眯起眼睛,搖搖晃晃地走進來:"裝什麼好人?剛才讓你玩你不玩,現在在這兒扮演好哥哥?"他伸手想摸漫漫的頭,被我攔住。
"别吓着孩子。"我壓低聲音,"你的'朋友們'還在等你呢。"
這句話不知觸到了他哪根神經,他的臉色突然陰沉下來:"我的朋友?哈!王天風也曾經是我朋友!"他猛地抓住我的衣領,"你知道為什麼父親現在看重我嗎?因為我夠狠!而你——"他噴着酒氣湊近我的臉,"我幫你拜托王家,但是你裝清高的樣子真讓人惡心。"
漫漫在我身後小聲啜泣起來。我輕輕掰開大哥的手指,盡量平靜地說:"你喝醉了,明天再談。"
"明天?"厲可傲冷笑,"明天我就讓父親知道他的小兒子早就不是處男了!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把人家姑娘帶回來,我也給你安排泥娃娃?"
這句話像一盆冰水澆在我頭上。
"滾出去!"我猛地站起來,把漫漫護在身後,"别在妹妹面前發瘋!"
或許是我的語氣太嚴厲,又或許是酒精終于擊垮了他,厲可傲踉跄了一下,扶着牆才沒有摔倒。他指着我,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幾句威脅的話,然後搖搖晃晃地離開了,臨走時還狠狠踹了一腳門。
房間裡重新恢複安靜,隻剩下漫漫壓抑的抽泣聲。我轉身抱住她,輕聲安慰:"沒事了,漫漫不怕,哥哥在這裡。"
"星辰哥哥,"她擡起淚眼朦胧的小臉,"為什麼可傲哥哥說你不是處男?處男是什麼?"
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該死的大哥,居然在孩子面前說這些!"就是...就是大人之間的事,"我尴尬地解釋,"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
漫漫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打了個哈欠。驚吓和哭泣消耗了她的精力,現在安全了,困意自然襲來。
"睡吧,"我幫她擦幹眼淚,整理好被子,"我就在這裡陪你。"
"講故事..."她迷迷糊糊地要求,小手還抓着我的手指。
我拿起床頭的童話書,随便翻到一頁,開始輕聲朗讀。漸漸地,她的呼吸變得均勻綿長,小手也松開了。
确認她睡熟後,我輕手輕腳地回到自己的卧室,把門習慣性的繁瑣。
我走到窗前,想點燃一支煙。月光下,花園裡的陰影似乎更深了。狄太太的警告、大哥的威脅、父親的監視、還有那個該死的泥娃娃...這一切像一張無形的網,把我越纏越緊。
煙燃到了盡頭,燙到了我的手指。我掐滅煙頭,洗漱之後躺在床上,戴上眼罩和耳塞。
窗外,一片烏雲遮住了月亮,花園陷入徹底的黑暗,我趁手的拉上窗簾,是睡覺的好時機。
我以為厲漫漫已經睡着了,沒有想到她居然會跑到大哥的房間攔住大哥。當晚大哥找了許多“公子哥”也一起來玩樂,半夜厲漫漫慘叫的時候,我戴着眼罩和耳塞睡得正香,甚至厲漫漫跑來敲門求救的時候,我習慣反鎖房門,小妹妹從外面也打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