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原來李元是在用輿論施壓!難怪父親今天那麼反常。
"這......"我的喉嚨發緊,"這不是真的......"
"李總說,請您記得準時開庭。"黑衣人俯身在我耳邊低語,"屆時沒人送您去法院,我們幾位可以代勞。"
我攥緊起訴書,突然明白了李元的用意——他是在利用我。利用我現階段對他的忠誠,他猜到我不會拍和他的私密照,但是我頻繁出入他的私宅,給了外界制造輿論的機會。
甚至父親也以為這次輿論戰厲家能赢,但是終究還是會輸的,我沒有拍任何和李元的親密照,我沒有辦法證明我和他有關系,而李元正是利用了我對他的信任,現在起訴我和厲家诽謗。
"謝謝,那你們來接我吧。"我低聲說,還保持着禮貌,我早就應該知道。
在王家倒台的時候,我就應該知道,大哥用下三濫的手段制造輿論壓力,最後逼的王家騎虎難下,隻好退出晉陵商圈的風口浪尖,至今都還在暗處休養生息,不知道還打不打算複出。
我隻覺得心口絞痛,我原本以為,我不做父親的棋子,不拍和李元的親密照片,就可以把這一劫躲過去,沒想到,李元居然利用我對他的信任和保護,反過來先刺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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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十八日,周四。
春節前的氣氛是壓抑的可怕,自從接到法院傳票的那天,父親和大哥再也沒有出現過,甚至精神病院的醫生和護士也沒有之前那樣管理我嚴格。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闆,不知道接下來何去何從,今天就是開庭的日期了,還沒有人來接我。
我豎起耳朵,走廊上好像傳來了喧嚣的聲音,好像有人在争吵着,争吵的聲音還是越來越近的,好像一邊争吵一邊向病房走來。
突然,病房門被猛地推開。大哥帶着兩個保镖闖了進來:"滾出去!"他對身後另外幾個人吼道。
我支撐着做起來,拘束衣還沒有解開,我迫不及待的做起來看向門口。大哥一把掐住我的下巴:"你以為李元真在乎你?他不過是在利用你打擊厲家!"
我掙開他的手:"那也比被你們關在這裡強。"
大哥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好,很好。既然你執迷不悟......"他對保镖使了個眼色,"帶他去'特殊治療室'。"
我被粗暴地拖向地下室,心髒狂跳。所謂的"特殊治療室"是精神病院最恐怖的地方,據說進去的人都會變成行屍走肉......我不記得前幾天,還是這幾天看到過一個很香林阿姨的人,她枯瘦的像具幹屍。
就在我們經過護士站時,剛才與大哥争吵的另一撥人裡,有人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關鍵證人必須出席!"
那隻抓住我手腕的手如同鐵鉗,将我猛地拽向另一側。我踉跄幾步,差點摔倒,束縛衣限制了我的平衡能力。擡頭看去,是個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胸前别着法院的工作證。
"滾開!"大哥厲可傲暴怒地推開那人,"這是我弟弟,精神病患者,出什麼庭!"
"厲先生,請注意你的言行。"中年男子亮出一份蓋着法院公章的文件,"這是強制出庭令。厲星辰先生作為诽謗案關鍵證人,必須今天出庭作證,并且前幾天已經出具了精神鑒定,你弟弟是正常人。"
走廊上的氣氛瞬間劍拔弩張。大哥帶來的兩個保镖上前一步,而法院這邊也有三名法警迅速圍攏。護士站的護士們驚恐地後退,有個實習護士甚至打翻了病曆架,紙張散落一地。
"院長!"大哥轉頭怒吼,"這是怎麼回事?"
精神病院院長擦着汗從人群後擠進來:"厲、厲少爺,這确實是省高院直接下達的命令......我們院方......不得不配合......"
大哥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我從未見過他在外人面前如此失态,看來這份出庭令的級别遠超預期。
"他這樣子怎麼出庭?"大哥突然冷笑,扯了扯我身上的束縛衣,"連生活都不能自理的精神病人,法庭會采信他的證詞?"
中年法官助理面無表情地回應:"這點不勞厲先生費心。法庭已安排專業醫生随行評估。"
他朝身後示意,一個穿白大褂的女醫生走上前來:"根據初步觀察,以及聯合晉陵大學資深心理學教授的精神鑒定,厲星辰先生神志清醒,反應敏捷,完全具備作證能力。"
是嚴文斌,他上次來給我做了心理測試,把報告向上提交了。他是來幫我的嗎?還是幫李元的?我看不透嚴家,一個堂堂風水世家,嘴上說着不參與、不幫助,關鍵時刻又看見了嚴文斌的影子。
大哥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複陰鸷:"星辰,你想清楚。出了這個門,就别想再回厲家。"
這句話像一把鈍刀捅進我胸口。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回厲家?那個把我送進精神病院、任由醫生護士用電擊療法對付我的"家"?
"我作證。"我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我自願出庭。"
法官助理滿意地點頭,對法警揮手:"帶證人上車。"
"等等!"大哥突然攔住去路,"至少讓他換身衣服!穿着束縛衣上法庭,成何體統?"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藍白條紋的病号服,外面是厚厚的束縛衣,活脫脫一個瘋子形象。确實,這副模樣出現在莊嚴的法庭上,證詞的可信度會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