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舅舅升官發财志得意滿,除了煩惱怎麼滿足小女兒的一片癡心,那是再沒有哪裡不稱心的。趙家有喜事,自然要請客大宴賓朋,黃氏和姜氏的回歸,可謂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趙舅母讓黃氏總領,姜氏協助,務必要把這次的宴席辦的風風光光的,然後她和趙舅舅就帶着趙心蕊整日裡研究怎麼讓威武侯世子認了他們家這門親。
事實證明,三個臭皮匠是頂不過一個諸葛亮的。趙舅舅三個商量來商量去也沒商量出個所以然來,說來說去的全是馊主意,還是趙心蕊試探着問趙舅母,
“姑母在宮中多年,或許有辦法?”
趙舅母上次進宮被吓得不輕,回來得了趙舅舅安慰,知道宮裡不會拿她怎麼樣,也就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她在家裡也是提心吊膽了好幾天,直到趙舅舅升官的旨意傳來,才放下心,但她也是心裡生了畏懼,不敢再向以前那樣嘴上不把門,随意拿公主娘娘說嘴。
這會聽了趙心蕊的話,第一反應就是抗拒。
心理陰影太過嚴重,需要好長時間來緩緩,最起碼短時間之内她是不敢再放肆了。
不過趙舅舅是不許她這麼逃脫下去的,家裡就她一個夠資格遞條子進宮溝通甯嫔的,她不去,豈不是眼睜睜看着趙家和甯嫔的關系疏遠,“你明兒遞條子進宮,問問娘娘的想法。”
趙舅母為難了,“可是……公主先前說要遵守宮規,按例宮嫔一個月召見一次娘家人,我這個月都去兩回了……”這次還被攆出來了,太丢人了!
趙舅母一回憶起這事就老臉通紅。
趙舅舅根本沒放在心上,“皇後娘娘不會下公主的面子的,你隻管去。”
趙舅舅發了話,趙舅母沒辦法,隻能試探着往宮裡遞了條子。意料之中,讓宮裡打發回來了,一起來的還有皇後娘娘的口谕,讓他們安分點,别一天天的沒事找事,盡給甯嫔惹禍,給公主丢人。
隻把趙舅舅氣的雙目赤紅,吭哧吭哧直喘氣,不僅沒有得了教訓安分下來,反而叛逆心突然就上來了,“你明兒去公主府拜見公主,就說宮裡怠慢公主舅家,就是不給她這個公主的臉面,問問她管還是不管?”
趙舅母隻好再叫人去公主府遞帖子說是明日來訪,門房的态度客客氣氣的,但拒絕也拒絕的毫不猶豫的,一看就是事先得了吩咐的,
“還請姑娘回舅太太,請舅太太體諒,咱們公主先前小産,身子一直沒養好。這不前幾日,還生着悶氣出了宮,回府就氣倒了,皇後娘娘特意叫了人來囑咐公主,要安心閉門靜養,任何人不得打擾。等公主養好了身子,舅太太再上門吧!”
說着,也不管吉祥如何哀求,直截了當地進屋,“砰”地一聲把門關上了。吉祥跺跺腳,還是上了馬車回府了。門房一溜煙地進了後院,和雲來彙報了趙家來人的事。
樂昌公主在趙家埋了眼線,自然知道這家人的算計,閉門謝客,也是想看看他們到底能幹出什麼事來。一邊知道她是他們的靠山,事事都拉着她的大旗,一邊又暗戳戳地挖她牆腳,這不是端起碗吃飯放下筷子罵娘的典型嘛!
她是讨厭驸馬,但這不是他們能這麼心安理得踩着她上位的理由啊!
而且這會飄的,都想要把她取而代之了!
樂昌公主本來還想着好歹是親戚,多少提醒趙心蕊一二,威武侯世子的後院并不是那麼好混的。
頭上嫡親兩層婆婆,威武侯這一輩嫡庶四個兄弟都沒分家,三個嬸子沒一個是省油的燈,每家生兒育女,又有各個小主子的奶娘丫頭嬷嬷婆子,熙熙攘攘一大堆人。
世子是個憐香惜玉優柔寡斷的人,他極為孝順,很聽秦夫人和呂老夫人的話,最擅長和稀泥。對于後院姬妾憐貧惜小,誰可憐他就向着誰。
要不是她的公主身份,她也壓不住這滿府的各自算計。
但現在嘛,她也懶得和他們說了,估計她說了,他們不僅不覺得她是為了他們好,反而是使壞不讓他們攀高枝呢!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吉祥回府後一禀報,趙舅舅頓時氣炸了肺。本來他對算計公主還有點心虛,但這會,他是腰直了,氣壯了,還暗下決心一定要成功,不然以後家裡有個萬一,除了娘娘和公主處,就沒别的地方可以求情了,那也太被動了。
趙舅母并不是個嚴格的管事,所以趙家的氛圍一向是挺松散的,這也導緻她們商量的事,不一定能瞞得住伺候的下人。何況這次,趙舅舅他們一直湊在一處,既沒有找個隐蔽的地方,也沒叫身邊的丫頭遠離,便是回府沒多久的黃氏和姜氏,都知道了他們在算計什麼。
黃氏就覺得很離譜,和公主搶驸馬?這是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才能起的心思。晚上趙統回房時,她便和趙統絮叨起來。
趙統攔住她,“這事爹娘自有主張,你别管。”
黃氏看着他的表情,“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