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怪哉,荀古心道,按照白桦和水青的意思,這樣就足夠了,怎麼還是不能出案?不但不能出案,自己連“安洛”這個身份都脫不開。
荀古不覺得白桦和水青會在遊戲規則上扯謊,那麼一定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可到底是什麼地方呢?
案因,嫌疑人,推斷,記錄,結案……
荀古不自覺扭動脖頸,此時,那筆晃動,以示時間不多了。
時間不多了,可時間不多了他也沒辦法。
時間不多了,時間不多了?時間不多了!
荀古看向筆,帶着試探的口吻:“姬淑雅的屍體并不是在三天後才被發現,而是第二天,時間更對,結案。”
六個人都看向那支筆,緊接着,筆走幾筆,入案前所見的碎片筆記嘩啦啦不知從什麼地方飛來,各自回到該在的地方,乖順的很。
于是所見便是幾頁筆記與一支筆。
荀古松一口氣,那三個人就不這麼痛快了。
如今結案,便是該出案了,他們三個見奪筆不成,又向荀古賠笑,豈料荀古根本不理會。
“叮”一聲,自遙遠傳來,就是提醒可以出案了。
荀古從“安洛”身份中脫出來,他看着“安洛”好一晌,他不覺得更改死者死亡時間或者屍體被發現時間這件事是“安洛”能做到的,也許隻是因為他沒有想到這一點才脫不得身份,又也許,這确實是安洛這個身份最大的惡。
不管怎麼樣,他大學畢業不容易,誰又知道他的父親還要開多久的垃圾車才能供出安琪呢。
荀古最後看一眼趙和,在筆記末尾寫下三個名字。
“姓荀的!”那三個人吼道。
已經沒用了。
三個名字一筆一劃拓印于筆記紙頁,存檔。
這場聲勢浩大的殺人遊戲就這樣終于迎來了第一場殺局,荀古讓那兩個無辜的人閉上雙眼,鮮血澎湧而出,形成血霧,再睜眼時他們三個已經坐在了長桌之側。
記憶回歸,那兩個人在座位上幹嘔起來,荀古則很淡定的起身撣撣黑色沖鋒衣上不存在的灰塵與褶皺,然後從容地跟着白桦走了。
走之前他還看了那兩個人一眼,其中意味旁觀者或許不明白。
荀古隻是不相信這樣一場毫無人性的殺人遊戲選中的會是真的無辜者,不過這裡沒有人有權制裁而已。
白桦的房間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勉強稱得上是辦公室。
荀古跟着白桦一進門就問:“他們會被移送公安機關嗎?”
白桦回頭:“什麼?”
荀古趁屋門還沒有關上,指指外頭幹嘔的那兩個人:“他倆,不會就這麼放過了吧?”
白桦問:“你什麼意思?我聽不懂。”
荀古攤攤手:“聽不懂就算了,沒什麼,怎麼說也是兩條命。”
之後兩個人都沉默起來。
水青拐杖觸地的聲音漸漸近了,水青推門進來。
“怎麼樣了?”
白桦語氣聽起來不大愉悅:“還沒開始,在等你。”
“我安頓了那倆人,希望他們回去以後能收斂一些,那男生看着挺老實,同時交往了四個女孩,那女生,脾氣挺拽的,打眼一瞧還有點正義感,霸/淩同學的手段比我殺敵人的策略還多,現在這些小孩兒都怎麼了……沒和你說話。”
荀古上半身微微後縮,很是無辜:“一進來就說一大堆,又沒有人讓我堵住耳朵,也不是我要進來的,怎麼着?不能聽啊?再說了,我也沒說話,什麼人呐。”
水青脾氣暴躁,指着荀古就去了:“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荀古也不是受委屈的,立馬回擊:“弄死我?我說這位,您什麼身份呐?張口閉口弄死人,勞駕兩位我問一句話,這地界有沒有王法?要沒有的話我可不待。”
白桦按住水青,應到:“好像不是我們請你來的吧,荀先生。”
荀古:“什麼?不是你們請我來的?那我怎麼來的?一大早給我發的郵件,我這還沒删呢,不認賬是吧……”
白桦:“我們的郵件在三天前就已經發完了,您的郵件是今天早晨才收到的吧,是,發出地确實是我們這裡,但它的最終解釋權并不歸我們所有,基于此,我還想請荀先生給我們一個解釋。”
荀古一聽,剛才的嚣張悄默聲地下去半截,可他一點不慌:“那我怎麼知道,萬一是你們機器出故障了,也可能是我機器出故障了,反正我是收到了。”
“我這邊查到,您收到這封郵件的時候,地址顯示就在這裡,換句話說,在這封郵件抵達您手裡的時候,您已經在這裡了,您真不是我們請來的。”
白桦這些消息應當沒有對水青說,水青聽到也頗為震驚,可他沒多問。
那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荀古是要做君子的:“既然如此,好吧,我是主動來的,我來也有原因,我是來祭奠荒夏先生的,大将軍開始說他一直在記禮處,那應該見過我,我上過禮的哦,不是白吃席的。”
水青這話其實就是胡說八道的,他也隻是聽記禮的人說并沒有幾個人簽到,他才不知道荀古有沒有上禮。
水青幹咳兩聲,荀古一派得意。
“所以你也是夏紀世界的人?”
“姑且是。”
“也和那本筆記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姑且算。”
水青聽荀古說話就生氣,可天曉得白桦經曆了什麼才讓他自己變得沉穩,這會子居然沒有因為荀古的胡說八道急躁。
“好,姑且認為你說的是對的。荀先生,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選擇救那兩個華元世界的人,而不是你的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