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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前塵後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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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子止了悲聲,把小姑娘護在懷裡。姓鄭的又擠回前排:“怎麼?”

盛采蘭問他:“您家裡大寶二寶可還好?”

“還好……您認得我?”

“瞧您這記性!要不是搬去崇慶,我跟您就住隔門!您現在還住在?”

“新南巷,哎喲,你是……真奇了!今兒怎地碰見這好些鄰居街坊。”姓鄭的撓起頭來。

盛采蘭哈哈一笑:“您還沒明白哪?”

“朋友!都是讨個生活,留這一線的飯我們吃吧!”金大夫嘴裡說着讨饒的話,眼中卻隐露兇光。

早知今日會結死仇,出門前真該化個裝遮遮臉面,盛采蘭想,嘴裡卻冷笑道:“絕後杵也挖,真不怕絕後?”

旁人早聽得不耐煩,剛才那尖嘴漢子就嚷嚷起來:“喂,這位,邊上說去!我們還買呢!”

她橫眉立目,劈手奪過這人手中的票子:“買?好教你看清買的什麼——這位鄭大哥,你也說了我是街坊,”姓鄭的點頭,“敢問,何年何月,哪裡見過我?”

這一下給姓鄭的問懵了,支吾片刻,說:“您面善,以前路上想必曾碰着過?”

“那位楊家人,莫非也是這樣碰見?鄭大哥,我看這位仁兄也面善,莫非也是咱們街坊?”

她伸手指着的正是胡鐵匠,之前留心聽着,這時往地上啐了一口:“得了,鄭兄弟,你叫人騙了!什麼街坊,那林家人是他們的托,看你好套話,才裝作你街坊!怪不得你,我老胡也算見識過,還不是照樣入甕?”

盛采蘭送佛送到西,對胡鐵匠說:“您哪,看着也是個明白人,病了就任人擺布了?這位‘大夫’剛才算說對一句話——你這病拖不得!真叫庸醫誤了,以後家裡幾口人,喝西北風去?”

她另一隻手,把那張票子拍在桌上。老婆子本來就跪着,正方便哭天搶地:“都是鳏夫帶孩子過活,姓鄭的,你也知道日子難啊!怎麼好騙我們孤兒寡母的!”

姓鄭的無地自容,以手捂臉往外擠去。

攤主臉色極為難看,坐着沒動。胡鐵匠長歎一聲站起身來,人群裡頭大叫大笑的一時間混成一團。

“姓金的,你這藥還賣是不賣了?”

“還錢!不然就見官!”

趁着混亂,盛采蘭擠出人群,直奔下處牽了馬,立刻出城。縣裡總共隻有一條驿道穿縣而過,她駕馬向北,直到天色擦黑、進入新津縣境内,才緩下馬速。

前頭是成都府,更大,人口更多。可她最後還是牽馬走進新津官驿。

後來她總是想,要是那天趕到州府,會不會就不會叫那些人追上。但馬兒早就開始喘起粗氣,病才剛好,再倒下她連診金都付不出。再說,若真到了成都府,住金太高,為省錢她住不起好驿店,隻怕也逃不出那些賊人的手下。

住在新津的次日,醒來時盛采蘭以為自己還在做夢。身子左搖右擺,她倒在地上,忽地地面一陣晃動,磕得肩膀生疼。她撐開沉重的眼皮,發覺自己在馬車上。手腳都被五花大綁,嘴裡塞着的那塊布料看顔色,是從自己衣袖上撕下。

馬車往前走着,她頭腦一陣昏沉,靠着闆壁跪起身子,目光所及,心底發涼。馬車兩邊窗子都關着,窗底的鎖扣卻被焊死。車門雖說沒有焊住,可一條鐵鍊穿過兩邊門扇,中間挂着一隻鐵鎖。

車裡隻一個人,肯定不是自己鎖上的,車門縫隙很大,想必是有人從外鎖上,既能防止車裡的人逃脫,又不想叫路人看了生疑。

周圍隻有車輪的辘辘聲,偶爾夾雜着甩鞭和車夫責罵馬兒的聲音,是個男人。

她的心沉到了底。

路面極為颠簸,盛采蘭費了好一番力氣才膝行到車門前,從縫隙中往外望去,見到的已是林蔭景象。

已經出城了嗎?進了山就再沒希望……她貼着門縫往外看,直到膝蓋酸軟難忍,才見到兩騎對面而來。趁着馬車和騎手交錯而過的時候,她用肩膀朝着車門撞去。

鐵鍊一陣脆響,馬蹄聲放緩少許,她不顧肩膀生疼,用盡全力,整個身體撞向車門。

可馬蹄聲沒有停下。

後面的騎士也許曾轉頭看來,因為車夫回頭對那邊舉起馬鞭,算作招呼。

盛采蘭的心逐漸絕望。等到哒哒的聲音再也聽不見,車夫狠狠一鞭抽在闆壁上:“死娘們,别耍心眼!你管閑事的時候就沒想過今天?他媽的,至少賠了我們七八兩銀,這錢總得還我們,”他一陣怪笑,從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故意拿到門縫前晃了晃,“瞧見沒,這就是你那鎖的鑰匙,不過,到地方前,你别想碰着。”

這粗人都懂規矩,絕不會是一時起意。穴位也被封住,他們背後一定有人指點,而且很謹慎。

盛采蘭倚在門上,頭腦依然昏沉,剩下的力氣連忍住眼淚都不夠。

不知道晃了多久,盛采蘭都已經不再看門縫外的景色時,馬車終于停下。鐵鍊一陣晃動,鐵鎖從門縫中被拽出去,“咔哒”一聲,鎖鑰開啟的響動。

車門打開,一隻汗毛濃重的大手伸進來,揪着她的胳膊提溜出去。日光刺得她兩眼酸脹,刀光一閃,車夫割開她腳上的綁繩,把她推搡下地。

她險些沒站穩,肩膀靠住車廂,這才往前看去。前面是一道斷崖。斷崖上,架着一座索橋,四條臂粗的麻繩,兩條腰高,下面兩條之間鋪着稀疏的木闆。橋的那頭傳來長長的哨聲,車夫吹哨予以回應。

她認出這是那天敲托的那個精瘦男人。車夫也看過來,把鑰匙丢到她腳下:“這還你,反正也沒用。”

過橋時,橋頭那個看守跟他打招呼:“喲,大毛,你們不是出去做大粒的麼,還賺回個女人?”

“全叫這娘們給攪和了。你真該瞧瞧那天老金的臉色,紅白青的,真是精彩!跟你說,這賤人賊着呢!路上還想跑,你們看着點。”

看守朝她看來一眼,哈哈大笑:“這成色,比你們那生意賺得還多呢。”

“要不是出了鼓沒法交代,誰願意招惹同道?老元說她練過把式。”

“元二整治過的,能跑得了?得了,哥哥給你打包票,這娘們進去了,就踏不出這橋一步。”

盛采蘭緊緊抿着嘴,任由車夫拉着她過橋。還在對面的時候她就看到這邊有幾間破爛房子,但走到近前還是破爛得超乎她預想,離斷壁殘垣隻多個屋頂。路過漏風的窗口時,她深深埋下頭,粗犷的笑聲還是灌進耳朵。

車夫偏偏在窗口停下:“喂,大哥,新人到了!”

屋裡一陣歡呼,窗口探出顆頭,滿臉橫肉:“喲,這娘們不錯,多大年紀?”

此話一出,好幾顆腦袋都湊到窗口,門一響,還出來兩個也抱着胳膊看。盛采蘭慢慢揚起頭,用下巴對着他們,眼睛卻不敢和大哥對視。

大哥哈哈一笑:“挺倔,這性子有的是人喜歡,破瓜沒?”

匪徒中爆發出一陣哄笑。誰吹了個很下流的口哨。盛采蘭感覺血往臉上流,牙關緊咬,硬撐着沒講話。

大毛冷笑一聲,揚手要過來,被老大攔住:“诶,文明點,說你多少次不聽?你不說,我們就得驗身才知道。這裡沒女人我信得過,這些兄弟倒是樂意得很,但要是傷着你,錢少賺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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