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在實驗室就奇怪,自己的SAN值是如何從100掉落到了70。而現在他隐隐有了猜測。
是那個鐘聲。
那個鐘聲好像是用來報時的 。按照他對時間的觀察,這鐘聲類似于準點報時。
也就是說,每隔一個小時他的SAN值就會降低30%?
那他瘋了不是遲早的事?
陸之關了個人屬性面闆。周圍的聲音本就吵個不行。現在又混上了衆多人的心聲,更惹人心煩。
他轉向陳燦:“你現在SAN值多少?”
陳燦被陸之突然問的有點摸不着頭腦,還是乖乖看了:“三值?68。”
“你呢?”他轉向易璇微。
“嗯?什麼?”
易璇微現在耳朵裡也是亂糟糟的,沒有聽清陸之說話。
“你現在的SAN值。”
“40。”
也就是說,隻有他一個人,是一小時降低一次SAN值?
怎麼還有這種随機遊戲機制啊。
他有點心煩地揉了揉眉心。原本他隻是認為SAN值是被動産生的數值。可是到了這裡,SAN值成了主動牽制他的一個因素。
“我們到這裡來肯定有一定的原因。或許那什麼鐵拳就在這裡。”易璇微道,“可能我們需要報名參加這個……”
也不知道是什麼。是角鬥吧?
“誰去?”她問。
“誰去?”陳燦随了一聲。
陸之:“……”
“我嗎?”陸之不知道該指自己還是指輪椅。
指輪椅有點心虛。畢竟在遊戲裡他的腿是好的。
“那我?”陳燦指了指自己,“也行。”
陸之:“那我試試吧。”
報名處的人一臉鄙夷帶着點震驚地看着三人:“再說一遍,哪個報?”
這回輪到陳燦心虛了。他指指兩人中間坐着輪椅的陸之:“這個。”
“這輪椅,是什麼新型改良嗎?”那人用機械的手臂敲了敲輪椅,覺得沒什麼異樣。
這裡的人大多都經曆過機械改造,這種“純人生物”并不多見。他便認為輪椅也是陸之的改造部分,或許是什麼外接骨骼。
但好像不是。
“不是。”陸之回答,“普通輪椅。”
“不,它不普通。”陳燦反駁,“這是24k純非金鑲鑽、傾注了我滿滿愛意的輪椅。”
“……”
三臉無語。
“确定是你要報名?”他坐了回去,在屏幕前敲敲點點,不知道在搗鼓什麼。
“這裡歧視殘疾人嗎?”
“這裡歧視弱者。”他嗤笑一聲,“你大可以用你的手段讓人瞧得起你。”
陸之點點頭。接過了那人遞來的手環套在了手上。然後發問:“不好意思,我還有個問題。”
“這是個什麼性質的比賽?具體要怎麼比?”
“哈?”那人眼神中震驚更多了幾分,繼而又染上一絲憐憫,啧聲感慨着搖搖頭,又湊近了陸之,低聲問他,“你是被這兩人挾持來參加比賽拿獎的嗎?如果是,你眨眨眼,我救你。”
在一旁将他的話聽的一清二楚的陳燦和易璇微沉默。
是這麼救人的嗎?
不是。這麼一雙機械的眼睛怎麼能流露出這麼多情緒來的。
“不是,我自願的。”
“行吧。”他又坐了回去,“這裡是角鬥場啊。很簡單啊,直接幹啊。不允許帶那些高科技武器,但是可以帶一些物理武器。刀啊劍啊什麼的,這樣才爽嘛。一人對戰三輪,赢者——晉級。”
“不過今天你的運氣很好。知道今天為什麼報名的人這麼多嗎?因為今天,上任的冠軍坐守第三關。如果你戰勝了他,你就可以直接拿到獎勵!”
“什麼獎勵?”陳燦好奇。
“嗯——”小夥搖頭晃腦故弄玄虛,“你們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呀!獎勵當然是可以從我們的館主——修格斯那裡拿到一樣你們想要的東西。”
“他的寶庫裡,什麼珍惜寶貝可都有!你的那個手環裡面,想知道什麼可以在裡面找。哎,别人都是有目的來的。你們連目的都沒有,參加這個做什麼?”
“謝謝。”陸之按着手柄打算離去了,“參加着玩玩,不行死一死。”
後面還有許多排隊等待的人,再多停留在這裡也是浪費時間。
約莫等了半個小時左右,這場主持人口中的“狂歡”開始了。
作為參賽人員及其親屬,三人被安排在了二樓絕佳觀賽處,還是一盒單獨的小隔間,面前有一塊玻璃。
第一場是參賽者互相對決。比賽進行了第四場。
類似于人類世界的格鬥比賽。不過沒有什麼十秒不起身即算失敗。
在這裡,要麼主動求饒,要麼被動失敗。
手環彈出屏幕顯示的窗格上的規則是這樣寫的。
這個被動失敗就很微妙了。
其中鐘聲響了第三次,陸之的SAN值又變為了70%。
易璇微有點不忍地看着第四位選手。當他再一次被血肉模糊地摔在玻璃上。而玻璃又一次自動無情地将血迹自動清除幹淨後,歎着氣扭過了頭。
盡管這些,看起來都隻是NPC。
她道:“我替你上吧,我可以。”
“我們兩個在這,讓你一個女孩子上算什麼事?陸哥要不上,也該是我上。”陳燦率先發了話,拍拍胸脯。
“别在我這搞性别歧視,不成立哈。”
“沒有性别歧視。”陸之道,“我隻是坐輪椅,又不是在遊戲裡真殘廢。打個架而已——”
場上選手已經被擡了下去。
角鬥場沒有人會給他提供救治,隻有他的家屬帶他去醫院。
主持人已經重新站在了圓台上,看了眼大屏幕與手中的小屏幕,同樣嗤笑了一聲。
“哦?接下來上場的——是一個坐着輪椅的人類可憐蟲!他叫、額,甜甜軟軟草莓糖!”
被點到名的可憐蟲草莓糖無語了兩秒,接着說完了話:“打個架,我也還行。”
“實在不行,我不要臉。我跪着抱大腿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