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稞好笑,香來放開禤林,轉頭坐在他腿上,指甲戳他胸口,整個人貼上身道:“我覺得你比他俊俏多了,要不你陪我玩吧。”
“不,你先下去吧。”青稞道。
香來頓感無趣,從他腿上下來,開門出去。
“不是,為什麼他聽你的,不聽我的?”禤林硬生生掙脫繩索,手腕幾道紅痕,穿好衣裳。
青稞面着他道:“可能你比較合他心意?”喝了一口酒,嘴角勾起,“太傅才貌雙全不是嗎?”
“放屁。”禤林發冠歪了,亂鬧一通不知道誰消費了誰。
香來開門進來,禤林指着他大喊:“你還來?!”
“幹什麼啊,剛剛溫存完說這種話。”香來掃了一眼青稞,目光傲慢,抓起琵琶,圍着禤林轉悠,“你可沒我的琵琶值錢。”
“狐狸精,走了就别來了。”禤林脫下靴子扔出去,剛好門關上,啪地撞上門,禤林單腳跳過去穿好鞋。
“來玩的,當然要放開身心啊,太傅為何如此緊繃。”青稞在枇杷門特質的燭火下愈顯深黯眼底,玉面郎君。
禤林捧起飯碗,大快朵頤哇哇道:“我真的來吃飯,别誤會。”
青稞不質疑,嗯一聲。“我還以為,你真是來這尋樂的。”
“沒有。這裡男人太可怕了。”禤林叼着雞腿,擡頭看他。
“咳咳。”青稞憋笑,這才相信他真的來吃飯。
禤林回到官舍,他事先備好了米、酒曲和一大陶罐。
讀書的時候,生物書上有教過釀葡萄酒,現在不是葡萄季節,隻能釀點米酒練手。
挽起的袖子總掉,幹脆脫了。男人嘛,有什麼可怕哒。
又是燒水消毒,又是淘米,釀好一缸,精疲力盡。
舀一瓢水缸的水沖洗身體,風風火火蠟燭不點,趁月光跑進屋中。
床上散着衣物和石麒麟的斷劍,他拔出斷劍,有了劍輕巧刻字方便些。
屋裡沒什麼家具,最重要的是他的床闆,沒了床闆靠北系統不知道要怎麼坑他。
窗外一道紅光逼近,禤林傻眼,燃燒的箭失連發,捅破窗紙射進來,地上突然燃起來。
有人提前在地上潑了菜油。
禤林先救床闆,跑出官舍外。想打水滅火,轉念一想是油起火,隻能挖土隔絕空氣。又眼看挖土速度跟不上火燃,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烈烈火焰招來了石麒麟,他和王淼先到,前者問:“怎麼回事?”
禤林手裡還握着石麒麟的斷劍,灰頭土臉蹲在牆角道:“起火了。”
“廢話,問你怎麼起的火。”石麒麟身後跑來一群大誰何,他分派他們,滅火,敲鐘,叫人起床。
“有人往我房裡放火箭。”禤林還補充了地上有菜油,他回家時進過一次屋中,那時候還沒有天還沒黑,地上幹幹淨淨,絕對沒錯。
“走水了,别睡了!唉唉唉。”王淼往巷道後走,禤林兩邊的官舍沒有住人。
“你房裡有什麼重要的東西。”石麒麟盤問,禤林看了一眼腳邊的拆開的木闆,石麒麟見怪不怪,每次都會在禤林身上長見識,“那最近得罪什麼人沒有?”
禤林看着他,想伸出手指他。
“我不算。”石麒麟先開口。
“那我不知道了,我也不認識什麼人啊。”禤林明面上說不出來,但是背地裡不知道得罪了誰,萬一是哪個看胥昭、胥霈、洪懷安不順眼的呢?
“你的名籍呢?”石麒麟問,江湖複雜,禤林這種初到長安又位高,腦子不太行的人特容易被盯上。
“名籍?”禤林看一眼被火包圍的屋子,周邊的大誰何正做隔絕處理,以防燒到别地。
石麒麟以為被偷了,或者被燒了。
禤林依稀記得王淼說過,用名籍一對,和尚的身份就出來了,大概像身份證一樣的東西,可是他從來沒見過。
禤林問:“現在還可以補辦嗎?”
石麒麟沉一口氣,道:“先不必,萬一有人拿你名籍辦事,我們也能分辨出來,隻要傳得夠快。”
他想了想又道:“你之後要弄,找溫皇子或者樊皇子,比較快。要我來,得花錢。”
禤林點頭如搗蒜,權力辦事就是輕松。
他被石麒麟安置在有間客棧,還有他的床闆,安心躺在客棧床上。
石麒麟詫異道:“你看起來好像什麼都不擔心啊。”
“我應該擔心什麼?”禤林問,他人好床闆好,錢一直帶身上,本來無一物,何必挂心間。
石麒麟抹額上的虛汗,這人誠心不讓他破案拿犯,也不想讓他領賞錢。
“我知道了!我廚房裡剛釀的米酒,沒被燒到吧,酒曲被火一燒就沒有用了。”禤林終于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你官舍被燒,還不知背後有什麼人想殺你,不在乎自己安危反倒擔心一缸酒來,不得不佩服你了。”石麒麟坐下,摸了摸放置桌面的木闆,“這是什麼東西,你的棺材闆當真那麼要緊嗎,随身攜帶,上面寫的什麼?”
“保平安的符。”禤林道。
“還真是棺材闆。”石麒麟冷言冷語,起身在屋裡走一圈,“論心你要比南柯大師還平,論信仰你要比樊皇子還真,寒山寺現在差個住持,你什麼時候剃發出家?我投你一票。”
他已經走到禤林床前,俯身查看。
禤林被子捂頭,石麒麟動刀動槍厲害,動嘴皮子也厲害。
他沒東西可以給人偷,隻有一條命,甕聲甕氣道:“和尚不能吃肉,我忍不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睡大覺。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