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白月光果然是不可替代的存在,即使已經娶妻生子,也隻是将内心的渴望暫時隐藏,時機一到,還是會不可收拾地傾瀉而出。
詩亦歎了口氣,眼前的男人倒是專情,不像江超,永遠是寡然無味,淡漠如水。沒理由的,又去想他做什麼?
“我去找人來看看你。”醉成這樣是招呼不成客人了,現在是需要人來招呼他。
“席慕天!你個王八蛋!”格勒叫着,一頭栽在桌子上,呼呼地睡了。
席慕天?!s市呼風喚雨的人物,IT領域的引領者,身家上千億,如果他真是格措遠方的生父,這一切的一切,都能說通了。
隻是,外界所有人都知道,席慕天隻有兩個女兒,早年還有八卦記者曾經造謠,席夫人生不出兒子遭到厭棄,已被離婚。
當然,謠言隻是謠言,據說“捏造”此事的記者很快被訴之法庭,所在周刊也迅速倒閉,席夫人的手腕狠辣,秉雷霆之勢而下,直接斬草除根。
自那以後,沒有哪家媒體敢說席家一句不好。
若是知道遠方的存在,不知席夫人會不會抓狂。
人,就是這樣,當你察覺,知道的已經太多。
下了樓,格勒的女兒伊珊正在收拾桌子,見了她便自顧地扭頭嘟囔,一連串的藏語,她不懂,但顯而易見,伊珊和阿桑一樣,不歡迎她。
也難怪,追了幾年的男人沒有到手,情敵就在跟前,臉色能好到哪去?
詩亦厚着臉皮上前,“格勒叔喝醉了,你去看看吧。”一聽這話,伊珊火氣更大了,狠狠瞅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你快走,最好離我們遠遠的。”
逐客令已經下達,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詩亦不去強求,讨厭一個人有時都不需要理由,更何況伊珊理由充足。
酒館出了這家,還有其他家。
發了個定位給周雪嬌,試探這女人會議結束沒有,果然,秒回。
收了手機,詩亦找了條椅子坐下,太陽明晃晃的,有些刺眼,她翻出墨鏡戴上,對着電腦工作久了,眼睛有些怕強光。
世界一下子暗下來,她很喜歡這種感覺,周遭似乎變得安靜了,旁人也看不清她的眼,她想看哪,看誰,也不會有人知道。
周雪嬌來得很快,沒了圖真這塊“絆腳石”,她的大腦總算能想點别的正經事,“陪我去看唐卡吧。”
唐卡通俗來說也就是具有藏風的畫像,題材多為佛。
“什麼時候你也對唐卡感興趣了。”詩亦側目,周雪嬌一向神經大條,怎麼突然變得虔誠了。
“我這叫領略風土人情。”說的倒有理有據。
唐卡也算得上是藏地人民的智慧結晶,這兩年收藏和投資的人越來越多,相應的,店鋪也越開越多。
不得不說,繪制唐卡的畫師技藝高超,每尊佛像皆是惟妙惟肖,任意角度去看都能與佛對視,這樣的視覺設計讓人震撼。
兩人架不住店主的熱情推銷,終是各自入手了小唐卡護身符,權當藝術品欣賞了。
距離晚飯時間還早,漫無目的的閑逛,最後也到了大昭寺,這是統攝藏傳佛教各大教派的信仰中心。
西藏最古老的仿唐式木土結構,佛殿矮小局促,卻有着聖神的存在感,昏暗處仍有酥油燈長明...
她們進來的時間較晚,卻正好趕上了“辯經”。
“哦喲,來的早不如來的巧,來拉薩必打卡的‘辯經’也給我倆安排上了。”冥冥中的幸運讓周雪嬌很是得意。
詩亦示意讓她禁聲,這種場合,就她一人叽喳,難保不會被人“請”出去。
一個個喇嘛在寺廟中心的天井式院落聚集,即将開始辯論佛教教義。
一晃眼,似乎看到個熟悉的身影,格措遠方也在辯經喇嘛之列。衆人分作兩派,一方诘問,另一方作答。
莊重肅穆的佛堂裡,傍晚的清幽讓人神怡,經幡下低聲呢喃的喇嘛,聽不懂的藏族言語,一切融合,混在一處,詩亦想起那佛學界的名題:風動,幡動亦或是心動?
心動了嗎?或許隻是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