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心情低落,他試探性地詢問,“姑娘,玩得不開心?”
詩亦笑笑,“我來看朋友的。”
“奔現失敗了?”司機讪笑不止,追問不停。
“師傅,你懂的可真不少。”她微微一頓,淡笑着繼續道:“算是失敗了。”
“你沒相中?”
“也不是。”
“啊喲我去,那男人可真差勁,也不送送。”司機癟嘴,奔現失敗也不該丢了藏族男人的氣度。再者,如此漂亮的姑娘也看不上,真夠眼高手低的。
“還是不送的好。”
“嗳,天涯那什麼草,别在一棵歪脖樹吊死。”司機附和着,最後的話卻隐匿在自己的笑聲中。
詩亦望向窗外,沒有邊際的清新碧浪翻卷銀邊,密密層層的牧草平展延伸,星星點點的黑牛毛帳篷點綴其上,這樣美的景,看一眼少一眼。
車内響起了歌手根呷的藏語歌,藏族姑娘拉吉,典型的情歌,配上這樣的景緻,很有味道。
就這樣走下去,就這樣聽下去,循環往複也不覺煩膩。
電台播報的聲音将音樂打斷,隻聽見司機怒罵一聲,随即轉頭對她說道:“有特大寒潮預警,你的航班估計飛不了。”
詩亦翻查的功夫,班機取消的通知已經送達。
坐在車上,聽着司機電話通知妻子關好牛羊,聽着他問自己行程是否改變。
“要不再回去玩兩天?叔給你介紹其他小夥。”司機見她久不回應,放慢了速度,開着玩笑。
“我再想想。”
她确實需要再想想。
“再想可要想到拉薩去了。”過了許久又好像隻是轉瞬,司機的提醒再度響起。
如果回去,這就注定是一場賭注,隻是她已經輸過一次,還玩得起嗎?
......
一來一回,已過半晌。
睡醒的衆人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狂歡,隻是這樣的熱鬧和遠方無關,他獨坐在屋頂,神色黯然。
正午的烈日炙烤着身子,眼有些花了,以至于看見那輛急速駛離的汽車又重新折返,直到詩亦打開車門,站在那裡,他才分清了虛幻和現實。
她定立在門口,沒有說話,隻是看他。而他,狂奔下來,最後停在她的面前,眼裡似有失而複得的欣喜。
詩亦開口:“你聽過詩經的《風雨》嗎?”
遠方笑了,将她擁入懷裡,“聽過,可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同,應該是風雨凄凄,雞鳴喈喈,既見卿卿,雲胡不夷,風雨潇潇,雞鳴膠膠,既見卿卿,雲胡不廖,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卿卿,雲胡不喜。”
詩亦加深了這個擁抱,抵在他的胸膛,邊笑邊感慨:“你這樣有情調的藏族男人哪裡去找。”
“走吧,我帶你去找别樣的情調。”他的聲音在頭頂上方傳來,帶着狡黠和魅惑。
詩亦跟着他,躲過衆人的視線,從側院進到堆放雜物的房裡,她看着他脫下藏袍,鋪在地上,不等她反應,遠方已經将她放倒在袍子上。
這一次,注定要将酒館裡未盡的事做完。
空氣中有着淡淡的塵土氣味,唇舌裡又闖入他的氣息,門外的嚷鬧聲,和歌聲源源不斷,一門之隔,他們卻在忘我中無盡上升。
他想要她的屈服,她的唇開始顫抖,是喜悅,是恐懼,也是瘋狂。同樣的一門之隔,同樣的歡情爆裂,杜拉斯在《情人》中的極緻描寫與此刻相比,微不足道,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