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亦回到家裡,晚餐已經做好了。
遠處的電腦上,核心代碼的編寫也已經接近尾聲,合創傾力打造的新款手遊已經初見雛形。
“說了不回來吃,怎麼還做飯?。”詩亦走到廚房,從身後抱住他。他帶圍裙的樣子,很可愛,這個男人,真的做到了可鹽可甜。
“以防萬一你還想吃。”遠方寵溺地回抱她。
“詩挺好,就是字寫的一言難盡。”接過她手裡的便簽,遠方笑着評論。
“你不能要求一個外國人寫漂亮的中國字。”準确來說應該是半個外國人。
“這人醉翁之意不在酒。”遠方指着最後兩句,語氣裡有着難以察覺的醋意。
“隻是個同學而已。”詩亦笑起來,那雙眼睛稍稍眯起,眼梢上翹,媚而不妖,她踮起腳,摟住了他的脖頸。
“況且,就算是流水有意,落花也無情。”
遠方笑笑,就這樣一動不動,靜靜地看她踮起腳,靜靜地看她竭盡全力想要親他卻依舊碰不到他的下巴,半晌,他伸出手掌反勾起她的下颚,緩緩問道:“那這花想落到哪裡?”
詩亦的手輕輕下滑,指尖的力度不輕不重,卻撓得人心癢癢。手指最後停在他的胸口,他聽見她魅惑的聲音:“落在你心裡吧。”
遠方低頭,想要吻她,這一次,換她笑着逃脫,隻不過,沒跑幾步便被捉住,轉瞬就被抱坐在廚台上。不由分說,他一邊吻她一邊拉開了裙子拉鍊。
詩亦紅着臉微微推拒:“小心鍋糊了。”
那樣的聲音細軟無比,頗有欲拒還迎的意思。
遠方氣息有點不穩,他身上散出的淡淡青草香,混着點啤酒味,有着她記憶中難忘的味道。
“你現在該考慮的不是糊鍋。”思緒被他攪得天翻地覆,她忘了自己身在何處,控制不住伸出雙手,慢慢纏上他的頸項。
窗外突然下起雨來,天地間,隻剩下雨滴淩亂的敲打聲。
她的意識全部被他所占據。
詩亦回吻着他,他咄咄逼人的強勢,令她全身發軟,每一根神經,都因興奮而跳躍。
他的試探,他的探索。
她都沒有拒絕。
……
拉薩的夜空,棋布星羅,夏達卓瑪搬了張凳子,獨自坐在庭院中央。
院裡的燈光不是很亮,角落裡隻開了兩盞燈,昏暗的光線襯得空間更加開闊,隐隐的暗處,似有人躲藏着,黑暗裡,唯有一雙眼睛閃着青光,異常瘆人。
晃眼間,那人動了,走進亮處,影子也随之拉得老長,不過背着光,什麼也看不清楚。
她越走越近,她的目光亦緊緊地追随,她慢慢地靠近,最後在方寸之間站定,露出邪惡的笑容,緩緩地道:“阿姨,你好。”
夏達本能地警惕後退,“你是?”
“阿姨不認識我不要緊,是席叔叔派我來接你的。”
席叔叔?!刹那間,淚水在夏達卓瑪的眼中快速充盈,寥寥一句,便讓她呆站在那裡,木然失語。
極大的欣喜抵消了多年的凄苦,就像是頻臨溺亡的人尋到一根稻草,明知無用,卻要竭力抓住。
就在那一瞬間,她以為,認定的愛情沒有被辜負,她以為,多年的守候終于月明花開。
郭聖沅冷眼旁觀,若有似無地笑着,“你一定等了很久。”
她笃定,要找的人就在眼前。
夏達卓瑪等候得夠久了,而她亦在等待中度日如年,想要報複的心思總在深夜歇斯底裡,啃噬着靈魂,摧毀着意志,不得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