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靈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朝着莫修然開口，語氣裡帶着滿滿的不屑：”你到底喜歡她什麼？”以莫修然的條件，竟要糾纏一個離過婚的女人。簡直是匪夷所思。

“你又為什麼非席慕天不可？”莫修然笑着還擊，直戳宋靈的痛處。

“你怎麼敢...”莫修然的譏諷，再次提醒，她已成棄婦。

她不允許有人敢這樣同自己說話。

隻可惜今時不同往日，今非昔比。沒了宋佳明的庇護，她不得不有所收斂。即便是怒火中燒，也隻能暫時作罷。

“慢走，後會無期。”莫修然的驅逐，幹脆直接，他與宋靈的合作僅此一次。

他們本來也不該見面。

宋靈冷哼一聲，摔門而走，留下了最後一句話，“你以為，她永遠不會知道？你和我一樣，别自命清高了。”

莫修然倚窗獨立，有一刻的怔忡。

他一向自視甚高，如今也變得卑鄙無恥。宋靈說的對，他還能清高到哪裡去？

愛人之心，當真會讓人瘋魔至此？

從前覺得宋靈可笑，現在，他也是個可笑的人。

細密的雨絲，混着星點的雪花飄落下來，落在身上。

她漫無目的地走着，想的都是些不着邊際的。

想起那張明媚的容顔，想起他們一起騎馬，他環抱着她，說：“放心，我不會讓你摔下去。”

想起他解下手腕的唐卡，笑着交到她的手上。

想起他從屋頂飛奔而來，深情開口：“既見卿卿，雲胡不喜。”

想起他笑着吻她，說帶她去找别樣的情趣。

想起他的‘不用考慮，可以離你更近。’想起他的‘我會回答，我願意。’

猛然想起有人說過：世間的無可奈何，多不勝數，世間的陰差陽錯，總在反複。

以前覺得造作了些，可真當深陷其中，誰又能幸免？

手機再次響起。這一次，她接通。

“你在哪？下雪了。”低沉的，清冷的聲音，那樣熟悉，仿佛幾重輪回以前，便纏繞耳際。

熱淚猛地沖上眼睫，需要極力控制，才能遮掩情難自已的飲泣。

情緒決堤之前，她慌忙挂線。

原來，隻是聽見他的聲音，就能擾亂她的決心。

她坐在樓下，眼裡朦胧，隻能隐約看見人影晃動，霓虹也随眼淚滑落出來。

“怎麼了？怎麼不接電話？”

她擡頭，看見他出現在眼前，衣服微濕，氣息不穩，肯定是跑得太急。

“出了什麼事？”最近，她很是反常，患得患失，悲喜反差極大。

“沒什麼，就是擔心你還有爸爸。”詩亦投入到他的懷抱，違心地說着，過不了多久，這個懷抱将不再屬于她。

“總會好起來的。”遠方出言安慰，心中卻開始不安躁動，總覺得還有什麼事是他不知道的。

“陪我轉轉吧。”詩亦突然開口。

“想去哪？”

“去哪都好。”你陪着就好。

挽着他的手，靠在他的身上，閉眼跟着他的步伐慢慢向前。

“小傻子，你不怕摔跤嗎？”遠方歎氣。

詩亦擡眼，眼底是柔柔的波光：“牽着你的手，閉着眼睛，我也不會摔跤。”

她的全然信賴讓他的心裡一震，一時間失了言語。她最近總是這樣，忽冷忽熱。

雪越下越大，街道上，行人寥寥，白茫茫的人世間，時間似乎靜止。

一輛Bugatti Verron 16.4 停在路邊，這樣的跑車引得路人頻頻側目。

“你也喜歡？”

“男人應該都喜歡。”遠方坦言。

确實，漂亮的車子和漂亮的女人一般，男人都無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