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亦淺笑，這樣的東西，隻要他願意，想要擁有，并不困難，可惜，他不情願。

他和江超不同。

“去那裡吧。”她指着一間法式咖啡店，“歌放的很有味道。”

遠方望了一眼那幢小木屋，大體是B&B 的經營方式，不大卻十分精緻，他點頭默認，領着她走進屋去。

兩杯經典的法式咖啡，有些甜膩。

店主走過來，招呼着今晚唯一一桌客人。

“晚上好。”純正的發音，典型的巴黎腔。

“晚上好，咖啡很經典。我們很喜歡。”詩亦回以善意。

受到肯定的店主歡欣雀躍，“你先生極有魅力。”她的目光在遠方臉上流連，法國人對誇贊從不吝啬。

果然，他走到哪裡，都能吸睛無數。

“謝謝。”詩亦點頭，望向對面的他。

“你們說了什麼？”遠方皺眉，有些困惑。

“大學選修的法語，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那還記得什麼？”

“早上好，晚安，對不起，謝謝...”他回憶着，嘴裡也胡亂地嘟囔着，忽然，他安靜下來，明眸凝視着她。

“Je t’aime.”他說，聲音低低的，在空氣中繞了幾圈，最後落在她的心裡。

她望着他，有一刻的沉默。

“音不準。”

“那該怎麼說？”他開口，胸口卻因為緊張而微窒。

她的眼裡有星芒閃爍，隻用一眼，就能将他灼燒。

“Je t’aime.”她輕輕地開口，淺淺的笑容足以颠倒衆生。

我愛你。

這句話，本就真真假假。

說的人與聽的人，各有各的心境。

言語這種東西，明明缥缈無比，卻常常被人看重，其實，效用不過是望梅止渴。不過，就算結局未必如願，能許人一場美夢，也算功德圓滿。

譬如此刻，這樣一句，足以讓他驟然迷失，流連忘返。

店裡，音樂又響起來，是首傳統老歌，名字叫《在清澈的泉水邊》，翻唱的版本衆多，這一版确實沒有聽過。

“唱的什麼？”遠方喝了口咖啡，“挺好聽的。”

“我翻譯給你聽。”

悠揚的旋律裡，她輕柔的聲音在店裡回蕩。

思君良久。

Il y a longtemps que je t’aime.

無時相忘。

Jamais je ne t’oublierai.

冀望那隻玫瑰。

Je voudrais que la rouse.

仍然光彩依舊。

Fut encore au rosier.

我與伊人。

Et moi et ma ma?tresse.

徜徉時光。

Dans les mêmes amitié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