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詞,何歲音擡眼看她,眼中意味不明。
葉靜尋有點心虛,她弱弱地說:“那個人的……鋼琴演奏會,今晚七點。”
說完,又拘謹地看了何歲音一眼。
“葉靜尋,你什麼時候變成他的托了?”何歲音放下茶杯,發覺自己語氣有點重,又降低音量,垂眸,“你知道我不會去看的。”
“我知道,”葉靜尋說:“不瞞你說,我确實答應了他要将你帶去演奏會,但是在我的角度來看,歲音,你應該和他好好談一談,不管以後如何,就算拒絕,也要說清楚讓他死心。”
其實何歲音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那個人的存在,就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遲早需要拔出來。
但是她一直不願意面對此事,因為每每想起這個人,當初那種悲痛欲絕的情緒都會襲上心頭。
讓她難以承受。
所以何歲音一直在逃避。
“沈良湛找到我,說無論如何都要見你一面,我知道如果提前和你說,你肯定不答應,所以我擅自答應他了。”葉靜尋的眼中充滿了抱歉和擔心。
她拿出票,放在桌上。
“但是最終去與不去,還是由你自己決定,我不會硬拉你去的。”
何歲音盯着票上熟悉的面孔,眉心緊皺。
半晌,她勉強勾勾嘴角,“沒事,我不怪你,靜尋,當時要不是你陪我,我肯定沒法走出來。”
“我隻是惱,為什麼他想見我就能見,他說分手就分手,為什麼一直都是他在主導這段關系?”
“五年了,他說回來就回來,沒經我的允許就出現在我世界裡,攪亂我的生活。”
“我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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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城音樂廳就坐落在市中心,離兩人所在的日料店不遠,走路十分鐘。
晚上七點開始,現在過去時間剛好差不多。
離得老遠,何歲音就看到了屬于那個人的巨幅海報,張貼在音樂廳大樓最醒目的位置。
來來往往人流很多,沈良湛貌似有不少年輕女性粉絲。
“你别說,沈良湛這張臉,跟明星似的,光是這個就吸引了不少粉絲。”葉靜尋看着海報感歎道。
當然,“國内最年輕鋼琴大師”“索勒鋼琴大師傳人”“肖班鋼琴比賽亞洲最年輕獲獎者”……一連串頂級頭銜,讓許多學鋼琴的、喜歡鋼琴的人們成為他的追随者。
何歲音看着海報上男人自信倨傲的笑容,雖然近在遲尺,無比熟悉,但是今昔不同往日,一切的一切都已經在時間的洪流中悄悄改變了。
何歲音和葉靜尋進入演奏廳,裡面黑壓壓已經坐滿了人,兩人尋到最前面VIP的位置,第二排。
離舞台是那樣近。
剛坐下,觀衆席燈光便熄滅了。
沈良湛在觀衆的雷動般的掌聲聲走上台,鞠躬。
下一秒,他的眼睛瞬間就定位到了某個位置。
他琥珀色的眸不易察覺地閃爍了一瞬,繼而拉回視線,綻開笑容。
轉身,優雅坐下。
男人指節分明的手撫上琴鍵,像本身帶有記憶一般,自覺地在黑白鍵上開始跳躍,美妙的樂曲從指尖緩緩流出。
側面助理小黃對一旁的人說:“怎麼感覺湛哥今天看起來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旁邊一人答道:“是嗎?可是他今天一下午都挺焦慮的,我還以為他緊張呢。”
小黃:“可能這就是天選鋼琴家吧,一站在舞台上就不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