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茗心想,廢話,人就在她家躺着呢,當然話不能這麼說。
“之前路過你這裡瞧見過他,天天被人欺淩,所以我很好奇。”
江茗睜眼說瞎話。
清玉長老放下手裡的東西,瞥了她一眼,似乎在權衡着什麼,思索了片刻,便開口道。
“想知道那就跟我來吧。”
江茗跟着長老走進一方茶間。
房内布置清雅,桌後兩扇小窗,雕刻着窗花,桌邊放置着一盆萬年青。
兩人入座,卻沒人想喝茶。
青藤木的桌子上碧綠的茶葉在滾滾熱水中浮動。
清玉長老沉吟半天道。
“我跟你講一個故事吧,百餘年前宗門裡出了一個修仙天才,驚才絕豔,僅十八的年紀就已是金丹,容顔永駐,名作顧淩子無忌,是咒術派風訣長老座下的内門弟子。”
宗門中分别有十二派系,各成一派,可專修也可分修。
“那時正是神魔大戰不久後,修真界靈氣枯竭之時,修煉十分困難,修真之人,均人人自危”
“就連我們這些老家夥都差點保不住這門派。”
“可他曾自己獨創咒術可不用靈力空中畫符篆,開辟出另一領域,可謂是逆流而上,那輩中的頂尖,相當意氣風發,風流倜傥。”
這江茗也知曉,即使過去那麼多年,顧無忌這個人在宗門裡等于傳奇,簡直比說書還精彩。
“可惜好景不長,他下山曆練之後便杳無音信,後來過了十幾年,宗門門口出現一個滿身髒污,衣衫褴褛的孩童。”
“臉上全是傷疤面目可怖,脖頸上挂着顧無忌曾貼身佩戴的玉穗。”
“我看他可憐便治好了他臉上的傷。”
“也收留了這個孩子,測試血脈時,不僅發現是廢物還發現是個半魔,自古仙魔不兩立”
“人都已經進宗門了,也隻能收留下他,作為外門打雜弟子。”
“問起他父親的時候卻說不記得了,特别模糊。”
“魔族陰暗詭谲的行事,殘暴又惡劣,留給大家的印象實在深刻,所有人都對他有所忌憚。”
“後面的事也不用我多說了吧。”
江茗腦中自動勾勒出修一代下山被魔族女子強占,然後生完娃把孩子丢下跑路這樣一連串的狗血愛情故事。
現在修真界漸漸恢複,仙山靈氣充盈,而這具身體才十八九,也就金丹初期,也是天才中新星,但壓根跟顧無忌的金丹沒法比,可見顧無忌那時的恐怖。
“那顧無忌後來怎麼樣了?”
清玉長老瞥了她一眼,沒好氣道。
“我又不是說書的,我怎麼可能知道,你想知道倒不如自己去問風訣。”
江茗好奇道。
“你怎麼對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清玉長老瞪了她一眼,冷哼了一聲。
“我要是不告訴你,你不得把我萬靈堂當豬圈拆了。”
“之前不給你丹藥,你就把我藥田給毀了一塊,還放話,既然不給丹藥那就沒必要再種靈植。”
江茗尴尬的擦了擦額角不存的汗,清咳了幾聲。
“那啥,顧餘岚我帶走了,想必清玉長老也願意割愛吧。”
清玉長老皺眉道。
“你要他做什麼,他除了好看一無是處。”
江茗摸了摸鼻尖。
“他不是半魔血脈嗎?我打算研究研究他。”
清玉長老冷笑。
“少來,人你早就帶走了吧,之前你壓根就不知道他到底什麼體質,你就沒想研究他。”
江茗擺手無賴道
“我現在想了不可以嗎?”
清玉長老道。
“你想研究?之前不乏有這樣的人士,差點因為他體中的禁制反噬而死。”
“所以已經成了宗門的機密,鮮少有人知曉。”
江茗抿緊唇。
“這就不勞您費心了。”
旋即轉身離開。
經過藥堂時又順了幾瓶療傷藥。
江茗走了幾步穿過幾顆樹,面上多塊面紗,走去外門弟子的住處,一眼看過去磚瓦平房,她飛上在那些平房前的一顆槐樹上。
正是春風好時節,槐花開得正盛,樹上一串串淡米色的槐花,花香濃郁。
她用力嗅了嗅,槐香沾染上衣擺,日至中天,外門弟子大概都在耕田,偶爾幾個落單回來。
正巧一個矮瘦身着宗門藍白衣袍的男人急匆匆走了回來。
江茗手中把玩着槐樹葉,夾雜着些寒氣,淩空揮射出。
将男人的衣袍死死定住,砰得一聲伴随着男人痛呼,他摔倒在了地上。
江茗跳下樹,站在他的面前,她站在跟前居高臨下道。
“顧餘岚認識吧?”
男子用力拽着衣袍卻死活拽不動,擡頭道。
“你問這個幹什麼。”
幾片槐葉,唰得一下淩空出現,散發着淩寒殺意,抵在他的脖子上,他脖頸一涼,滲出了些血。
他面露惶恐道。
“認識,認識。”
“他是個怪物,擁有半魔血脈的怪物。”
江茗提起了一些興趣。
“怎麼說?”
男子連忙道。
“長得跟個女子一樣,蠱惑别門女子人心,前幾天他随着外門師兄下山采藥,除了帶隊的師兄全都無一生還。”
在一衆普通人裡一張妖冶昳麗過分的臉,着實招人。
他肯定道。
“絕對是他這個半魔的怪物幹的。”
男人感受脖頸上活辣辣的疼痛,閉眼道。
“你要是跟他有仇怨他就在隔壁院,現在就可以去找他。”
江茗聽得有些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