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沛這一路上的注意力全放這兩人身上了,就連江茗都不再刁難了,如刀刃的眼神像要把謝绮思給生吃了,偏偏當事人毫無察覺。
江茗擡頭看了看天。
“已是申時了,如果再這麼一路走下去,怕是晚上才能到了。”
“晚上就是那些妖精鬼怪的狂歡,現在我們還對這裡的環境不熟容易被下套,到時候可就難了。”
沈瑞骞也認同的點了點頭。
“尤其是我們還被壓制了修為,隻能用符篆。”
“先去西雀鎮休整吧,畢竟虞小姐不是說要奠基一下逝去的親人,熟悉一下周邊環境也好。”
幾個人紛紛同意之後,又沉默下來,眼前的山洞,狹隘陰暗,像什麼地方的深淵可怖森寒。
江茗率先從袖裡掏根火折子,吹了口氣,火星燃起,徑直走進山洞口。
從旁邊拽了一根枯枝,點燃扔進洞裡,過了一會,半點火光未滅。
江茗拍了拍灰,轉身示意顧餘岚跟上,就頭也不回的走進了山洞。
幾乎是撲面而來的寒冷,像是半隻腳踏進了冰窟,江茗即使拿着火折子也照不亮四周。一點微黃的光搖曳在一片漆黑中。
一行人手裡皆拿着火把,伸手不見五指,濕冷的空氣鑽入每一個人的身體,凍得人直打寒顫。
江茗皺了皺眉,她知道這個洞沒那麼簡單,黑不見底的四周,濃郁的怨氣,幾乎沖上了她的腦門,處處都在彰顯這裡的詭異。
她靈力護體沒感受到多少寒涼,但顧餘岚就不一定了,被怨氣侵蝕嚴重的會神志不清。
轉頭瞥見沈瑞骞已經進來并且他感受到不對。
沈瑞骞轉頭牽起謝绮思的手道。
“冒犯了謝姑娘,這裡似乎不太正常,為了防止謝姑娘陷入危險,還是牽着能安全一些。”
謝绮思道。
“沒事的,你也是為了我好。”
虞沛冷哼一聲。
“我也會陷入危險,為什麼沈大哥不牽我的手。”
江茗忽略掉那邊的争風吃醋。
看不着顧餘岚,有些過于黑了,進去時像被這個洞吞噬了,江茗心裡總有些不安,這麼黑出點事估計都毫無察覺。
于是她舉着火折子,找到了顧餘岚他戴着帷帽看不清神色,隐約能聽見牙齒打顫的聲音,掰開他的手并握住,果然又冷又硬,再過一會得結成冰雕。
江茗蹙着眉頭,将帶着暖意的靈力傳了一些給他。
“手都快成冰棍了,怎麼一聲都不吭的。”
顧餘岚像被燙到一樣想縮回手卻被江茗結結實實拉回牽着。
“我沒事。”
江茗又道。
“這裡不知道有什麼妖魔鬼怪,你不拉着等着妖怪擄你嗎?”
又小聲嘀咕道
“我可不是齊天大聖。”
顧餘岚沒聽清,想問的時候卻被悉悉索索的聲音打斷。
江茗腳步一頓,顯然也聽到了。
像什麼蟲子在地上蠕動,朝着他們迅速靠近,
沈瑞骞迅速打出一道符,火光四濺,照亮了周圍,黑黝黝的山壁上結滿了白色的網,爬滿了白色裹着綠色粘液的蟲子。
密密麻麻的,又白白綠綠的霎時間漂亮極了,謝绮思已經開始作嘔了,就連虞沛臉色都白了,勉強撐着。
她可不想在沈瑞骞面前失了體面。
沈瑞骞面不改色似乎見多了這種場面的模樣。
那蟲子有些像蠶,但那頭部的嘴巨大無比,森白尖銳的牙齒挂着青綠色的涎水,看着就令人惡心。
江茗才意識那綠色的粘液是它們的口水,不禁感到惡寒。
蟲子們迅速往他們靠近,江茗手腕上纏繞着的月白色手鍊化作了一把修長銀亮的劍。
她往劍又貼了一張符,雖然她不受凡間壓制修為,但還是裝上一裝,免得被發現。
因為據說隻有神才可以在世間任何地方踏足,要是被發現了那就不好收場了。
江茗忍着惡心提劍砍向周圍的蟲子,怪不得周圍那麼濃郁的怨氣,原來是白蠶變了異,還那麼多密密麻麻的。
看一眼估計都要做噩夢,但她餘光瞥見顧餘岚,神色平靜得像一潭死氣沉沉的水,哪裡還有從前無辜局促的模樣。
但也沒江茗試圖從這些蠶堆沖出去,綠色的粘液滴在她青石色的外袖上腐蝕出一個洞。
江茗反應過來高聲提醒他們。
“那些綠色粘液有腐蝕性,可能會有毒,小心别碰到。”
沈瑞骞回頭看了她一眼,又看着剛剛回來的鐵刃扇,沾染着一些綠色粘液,不禁皺起來眉頭。
又提醒了一遍
“大家小心。”
虞沛臉色雖然難看,但手下的鞭子舞得虎虎生風。
聽見聲音,不禁看了一眼手裡用鐵獸皮制成的鞭子,也沾着斑斑暗綠色的粘液。
空氣中因殺戮,泛着一股令人作嘔的腐爛酸臭味:,像在夏日裡在酸菜壇子裡泡了三天四夜的臭襪子。
謝绮思被護在中間,看着腳下的越來越多的屍體,忍不住作嘔。
顧餘岚則是迅速将手裡符紙往外甩,照這個不要錢的趨勢,徐景送給他儲物袋裡的符紙估計沒出這山洞就得用完。
突然一陣蟲鳴,蠶怪像是有意識一樣不敢輕易上前送命。
頭頂上的火符即将燃燒殆盡,光亮都黯淡下來,密密麻麻蠶怪發出詭異的叫聲開始蠢蠢欲動。
江茗轉念一想,可能這些醜得特殊的蟲子可能怕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