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雪紛紛揚揚的下,冷風止不住鑽進骨頭裡。
她意識模糊,又凄慘地想,可能熬不過這個冬天了,死便死了,就是樣貌着實不好看。
突然有一天,謝顔借口來請安,
一進來謝顔便打了個寒顫,這屋冷得像冰窖,虞苑縮在被子裡聽見了聲音,但是在是眼皮沉得睜不開。
啞着嗓子道。
“誰啊。”
不知道是不是虞苑的錯覺,她有些聞到那花香,遲鈍的腦子開始旋轉。
謝顔看着虞苑,眼底泛起憐惜,手撫上她的臉,燙得過分,虞苑像沙漠裡的人得到什麼水源似的,蹭了一下,伸手拉着謝顔的手不放開。
謝顔往後看見,早已熄滅涼透的炭盆,站在身旁的小淨有些不知所措。
冷漠的聲音響起,壓迫感十足。
“你就是怎麼伺候你主子的?”
小淨知道謝顔是當下府裡的紅人,便趕忙跪下。
“這不管奴婢的事啊,内務房克扣炭火,那些炭都不夠燒一天的。”
“夫人便隻能自掏腰包,炭金貴,再怎麼樣,那些錢也不夠燒的。”
“奴婢卑賤,身體強些,但夫人體弱,沒多久就得了風寒。”
“想去叫大夫,府裡的人也不給請。”
謝顔跟身旁的丫鬟使了眼色,幾個管事被押着直接跪在門外院落的雪地裡,亂棍打死。
紅色在雪地裡綻開,刺眼極了。
而謝顔則是照顧虞苑,擰着手帕溫柔擦拭她的四肢,散熱。
虞苑燒得昏昏沉沉依稀感覺冰涼舒服的感覺,但她冷得直打顫,擦完一次之後便塞進一個暖爐。
一會暖洋洋的一會冷得直哆嗦。
就這樣謝顔照顧了虞苑一個下午,喝了藥謝顔被叫走這才罷休。
等到虞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小小屋内兩個陌生的丫鬟候着。
虞苑依稀看見是謝顔照顧她,内心有些五味雜陳。
其中一個丫鬟端過來一碗藥。
“夫人把藥喝了吧,是謝小娘囑咐的。”
虞苑盯着那碗黑漆漆的藥,似是要盯住一個洞,兩個丫鬟沉浸在剛剛雪地裡慘烈的血色裡,久久緩不過神。
哆哆嗦嗦道
“夫人快喝了吧。”
虞苑有些疑惑,但還是端起來了藥碗,一飲而盡。
苦得她眉頭都展不開。
再後來,她的屋子裡再也沒少了該有的分例,風寒也漸漸好了起來。
唯一奇怪的就是,每次來送東西的人,總是送完就走,步履匆匆,似乎後面有什麼洪水猛獸。
虞苑幾次三番都想找謝顔聊一下,但陳桓似乎粘得謝顔太緊了,要麼就是在忙。
虞苑隻得作罷。
過了一個月,虞苑聽說府裡修築了一座溫泉,據說是花大價錢,從山上引來的暖流,工程巨大不說,光是保持水溫就費了不少力氣。
一時有些好奇,從前鼎盛的虞府都不敢如此鋪張浪費。
光靠着陳父那點俸祿,陳桓遲早得把家敗完。
夜裡寒冷,甚至還在下大雪,虞苑撐着傘,穿着絨披,向溫泉走去。
隻是靠近溫泉周邊就感受到暖意,還好晚上沒人,虞苑悄悄溜了進去。
一入溫泉室,熱氣蒸騰着,霧氣彌漫着周圍,看不清周遭的事物,幾盞長明燈亮着,燭火搖曳。
虞苑被熱氣蒸得有些受不了,索性脫下了衣服鞋子,将袖子挽起來,走到溫泉邊,玩起了水花,果然暖和得緊。
她不敢下去,小時候掉進過池塘,對水産生了陰影。
突然頭頂籠罩着陰影,虞苑身體一僵,随聞到了那股熟悉的花香,身體又放松下來。
轉頭便看見了謝顔。
帶有攻擊性的漂亮容顔,在霧氣裡弱化了不少,她還是那身紅色的衣服,隻不過多了幾處金絲繡成的蓮花。
謝顔蹲下與虞苑對視,她湊近時,虞苑才看清,她身上的布料居然紗制的,若隐若現的,更加過分的是,胸前并無多餘的布料,露出一片白嫩。
好聽的聲音響起,帶着幾分戲谑。
“你怎麼在我的溫泉?”
虞苑轉過了頭,幹巴巴道
“我就是好奇想來看看。”
謝顔坐在她身邊托着臉帶着些探究道。
“隻是想來看看?”
虞苑點了點頭。
謝顔歎了口氣。
“原本想着你能跟我一起洗的,但好像你并不喜歡我。”
虞苑着急搖了搖頭。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