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一家人都是偏心的,偏江淘,給江樟江樟打死都不敢說。
江淘在客廳中央頓了頓,江樟坐下吃飯。
江淘還是有點怕他兩老子的,扭扭捏捏在江樟對面坐下:“爸昨晚剛跟媽吵了架,算了,我還是過兩天再說吧。”
……
……
江樟眼睛黑白澄澈,是狐狸眼,喝着粥,江淘一瞬不瞬看自己,江樟納悶:“你早飯吃了嗎?”
“吃了。奶給我洗好碗去超市買好的菜去了。”
江樟還沒說話,感到手機不離身的手機在口袋裡振動了一下。江樟拿出手機看。
CY:【下午有空出來一趟嗎?地址你選,我想跟你說個事】
這個“CY”就是昨晚讓江淘牙掉的那個陳瑜。
江樟:“……”
江樟擡頭看眼沒心沒肺的江淘,想想還是把陳瑜突然給她發消息這事憋下了沒說。
江樟本來以為陳瑜不會再跟她聯絡了。
畢竟他有了她爸的電話。
有了電話就等于有了微信,他會一直找她爸給錢。
江樟莫名其妙,問:【什麼事?】
陳瑜:【給你看個視頻】
江樟:“……”
江樟:【那我選個位置吧】
江樟倒要看看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江樟沒客氣的就選了家附近的奶茶店,下午兩點。
江樟一點四十過去。
他沒早到。
江樟想想,想喝果茶的順便給他也點了一份的在對面。
兩點他準時來了,穿着普通的印花白色短袖和灰色休閑褲,鞋是回力。
不是歧視回力,她也穿,隻是他從外面帶着一身陽光,氣質很有錢的進店,怎麼看怎麼像她周圍那些專注幾千幾萬鞋的養尊處優的少爺。
江樟從他來時就扭頭看他,才發現自己位置坐的有點不對:
她隻能扭着頭冷着眼。
冷的不大有氣勢。
少女紮着高馬尾,黑色襯衫裙,斜眼時企圖目中無人。
頭發在那天微炸,圍在頭一圈毛絨絨的,實際并不吓人。
陳瑜看到她愣了下,看到面前的果茶又愣了下。
—
陳瑜在江樟對面坐下,周身裹着外面龐大的熱氣,卻不同于其他男生,平和清隽的呼吸像薄荷。拿出手機。
手機是蘋果的。
他垂眸點開屏幕,說:“奶茶多少,我轉你。”
江樟一噎:“……”
她一時沒說話。
陳瑜擡頭看她。
江樟問:“你找我有事?”
陳瑜也懶得氣,點開相冊,把手機遞過去給她看。
他特地找昨天那個籃球場附近的攝像頭,把昨晚鬥毆的視頻拍下來了。
江樟看的視頻疊加了兩個攝像,模糊的有噪點的畫面裡,穿白色短袖的陳瑜騎着電動車路過,被她弟和她弟的狐朋狗友攔住,她弟等大卡車走後過去撿那個癟了的籃球。
和她弟說的情況一模一樣。
視頻裡聽不到聲音,就看六個人突然圍攻陳瑜打了起來。
場面一片混亂,視頻模糊,她弟穿着大家都穿的白色短袖和短褲,擠在一塊便找不着。
但陳瑜打人的确挺牛的,他屹立不倒的一腳踹一個,在視頻裡格外明顯。
江樟在看出這視頻是什麼時就心裡一陣無語不想看了。
她耐着性子,突然又想看她弟怎麼磕着的看完了這場。
可壓根找不着她弟,她劃了兩次進度條。
之後,江樟擡起眼問陳瑜:“你給我看這個視頻什麼意思?想說不是你先動手的?”
你沒錯?
還是不想出錢了,怕跟我爸那個大人鬧得不好,所以找我?
你是不是就是不想出錢了?
江樟眼睛盯着陳瑜,此刻在她眼裡,他面目有些機敏可憎。
陳瑜搖頭,把手機收回,眼底黑黝黝跟她平靜說:“就是不想你們以為我欠你們的。”
他特讨厭别人給他甩臉子。
這局到這時,江樟說:“你就不想給我弟出治療費了呗?”
——那你正好别出了。
但江樟及時打住。
她臉上露出一瞬傻白甜的無措,朝陳瑜眼睛瞪大。
她慶幸自己沒說出口。
她弟治療費該不該收這事決定權根本就不在她。
他同意了,她今晚會死得很慘。
但少年來這裡不是這個目的,搖頭,在她對面,看透了她所有伎倆,隻餘譏諷,跟她翹了翹嘴角,譏诮道:“犯不着。”
江樟:“……”
“那你過來這趟什麼意思?”
哦。
江樟想起來了,他說因為不想欠我們的。
還挺有骨氣。
這不越看越是他們錯了?
江樟不受控制,也說不上自己是憤怒還是理虧的雙目對他噴火,他也沒對江樟什麼好臉色。
這是兩個醜陋的年輕面目。
梁子算結下了。
陳瑜隻覺得自己倒黴,大下午花兩小時來這真的倒黴,拿起手機,沒喝她果茶,人生操蛋的使每個毛孔都噴火的起身走了。
江樟緩了緩,回頭眯了下眼說他:“你還挺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