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瑜在元旦一天假裡,開筆記本給江樟找了幾個小時的高中物理基礎題和他平時寫的必修,一些來來回回繞着挖坑的統一知識點,做了個文檔。
做完了才發現自己沒有她微信。
他像一個舔狗。
—
元旦過後,見面跟人打招呼問個好,說句新年快樂,陳瑜到班上了,江樟還沒來,來了後背着書包,平平常常。
陳瑜靠牆。
江樟把書包放下,沒戴圍巾,沒在她頸子上一圈一圈繞下來,江樟呼出的一口冷氣在空氣裡短促的一呼即散。
随後門外跟她經常私下在一塊的學生頭女生過來找她,陳瑜先發現,古井無波的把目光投過去。江樟在他眼底視線裡冒出,過去拿了範甜橙給送的虎皮蛋飯團,笑意晏晏說謝謝。
“……”範甜橙和陳瑜對視了幾眼。
範甜橙想不對視上,但奈何心懷鬼胎。
跟江樟交耳聊了幾句,江樟拿着裝飯團的一次性袋子在人縫外等待讓位的坐回來,神色明顯冷靜了點。
到陳瑜旁邊坐下後,混身像個散發冷氣的雪球,她打開袋子吃飯團。
陳瑜沒說話。
還是原來的姿勢。
江樟扭頭,跟他猝不及防說句:“元旦快樂。”
陳瑜:“……”
陳瑜繃着緊緊的細弦,一下好了。
她倆應該沒說他什麼壞話。
前桌張大飛回頭,有些試探的朝着江樟。
他穿的一個高領,高領襯的他平頭和方下巴有點像韓國惡霸和歐巴結合體的深情霸道男二,江樟懵,他問:“江同學,能給抄作業嗎?”
季鵬也期盼的把腦袋轉過來。
陳瑜在旁:“……”
“啊,可以。”
江樟不知道張大飛他們和陳瑜的相處模式,也不知道陳瑜一個人就能保他們前後左右吃飽飯,今天早上卻記仇的沒給。
她把作業全掏了出來,又說:“悠着點抄。”
張大飛噗嗤一笑,說:“放心兒樟哥。”
“放心,我們抄作業絕啦靠譜。”
“哎,你愛吃飯團嗎,明天我們也給你帶。”
他們自來熟,七嘴八舌。
對江樟沒段子的惡意。
陳瑜:“……”
江樟一笑,擺手:“不用。”
她十分與人為善,客氣:“我也是走讀生。”
張大飛:“哎哎我知道。你家也離這不遠吧?”
“不遠。”
“爺爺奶奶還是爸爸媽媽陪讀?”
“我媽。你呢?你們——”
張大飛他們頭也不回跟江樟唠嗑,張大飛筆下健步如飛:“我是我奶。”
季鵬:“我也是我媽。”
江樟:“我們班走讀生挺多啊。”
季鵬:“日。”
盛正正在更前面,也分了江樟的卷子,主動插話:“我住宿。”
盛正正回頭,再隔一桌遙遙跟江樟說:“謝謝!”
張大飛:“謝謝!”
季鵬:“謝謝!”
接着在一聲謝謝謝謝中,江樟飄飄然的繼續吃飯團。
沒吃兩口,老梁來了。
江樟把英語書立起來,低着頭啃。
偏後排靠牆的位置本來就是老梁的視角盲區,她要是在裡位更舒服。啃好,江樟擦擦手和嘴,開始拿中性筆認真背單詞,至此心無旁骛。
——把蘇喃一上課就旁若無人聚精會神的狀态學了個十成十。
陳瑜也不是總睡覺,有時還是聽的。
比如這一天。
雖跟江樟,也沒什麼關系。
兩人井水不犯河水。
陳瑜沒有其他男生的一些怪癖,身上也很幹淨,還帶着洗衣液的清香,有時從裡桌走出來需要她歪起闆凳讓位時,風裡的氣味是如此。
下午,江樟想了想,把自己做好的物理習題推到他河界的給他看看。
陳瑜一怔,瞥她一眼。
江樟不習慣,微紅了臉說:“你之前不是要我寫給你看嗎?”
他說他要看她物理作業的答對率。
後面就是參考答案,江樟愣是不怕丢臉的一點沒看,錯的對的一點沒改。
陳瑜:“……”
陳瑜垂眼看了看她寫的題。
拿修正帶改了一些。
又細細地跟她上了一下課。
下節課下課又繼續。
江樟上課要一百五十的心聽課,下課又聽課,那天到了放學就有些受不了。
終于結束了後,江樟如釋重負收卷子。
教室内的燈光變得很緻幻,包括自己的動作,書包,耳邊一些同學的聲音。
陳瑜突然在旁邊問她:“你要學習文檔嗎?要加我微信,我找給你。”
“……?”江樟怔愣的轉回頭,眼角舒長的瞪他。
其實不想同意。
萬分不想同意。
白天受罪就行了,怎麼晚上還要受?
她之前一直不肯好好從頭學物理,是她覺得這還浪費她其他科目保持平穩的學習水準。
她晚上還要學其他的呢。
“我拒絕行嗎?”
江樟問。
—
快期末,各科正式花課上時間拿來考試的試很少。
物理老師地中海,則主打一個永遠講題。
他喜歡拿物理卷子當家庭作業,讓他們寫好第二天交跟同學互相改,他不管他們抄不抄,他就要一節課都講題。
而這對半生不熟的同桌來說是有些尴尬的。
江樟不會寫的開始在網上抄。
主打的就是一個掩耳盜鈴。
她不想讓陳瑜看她靠自己真實水平考下來的分數,及格分都不到。
——那這樣她多丢臉。
陳瑜第二天改物理後面兩大題時……邊改邊看江樟。
她“錯”的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