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杯辯論賽順利落幕,由于表演賽不設評委,也沒有評比勝負,倒比平時辯論賽結束時更顯得一團和氣。
觀衆們陸續離席,學習部留住雙方辯手等候,然後邀請前來觀賽的團委老師上台合影。作為學生活動的重要影像資料,學習部為了保證合影的質量,還特意邀請了學校攝影協會的副會長來擔任攝影師。
首先是學習部所有幹部幹事,和團委老師一起合影。學習部的合照拍完後,幹事們走下舞台,開始收拾禮堂裡的設備,留下團委老師、部長和副部長,準備跟辯手們合影留念。
“幾位老師和部長、副部長不用動,辯手趕快過來,抓緊一點時間,排好隊形。”攝影師一邊指揮大家站隊,一邊盯着取景器确認畫面,“辯手們還是按剛才的隊形——你們看到學習部剛才是怎麼站的吧?”
“女生到第一排來,要半蹲,不要擋住後排,男生站到第二排,站在老師和部長、副部長兩邊。”
哎,怎麼又是讓女生蹲在第一排,還非得半蹲,想想就覺得累人。周碧葦歎了一口氣,心裡不樂意,動作也開始磨蹭。
羅辰辰倒是毫不猶豫地聽從攝影師的指揮,第一個走到指定位置,正準備蹲下去,這才想起來今天穿了裙裝。
周碧葦見她面帶尴尬地站在原地不動,上下一打量,明白了她的顧慮,轉頭對攝影師說:“不好意思,可以讓羅辰辰站在第二排嗎?她穿了裙子,蹲下去不太方便。”
“啊?”攝影師擡起頭看了羅辰辰一眼,目光又回到取景器上,不以為意地撇了撇嘴,“沒事的,裙子這麼長,怕什麼。”
周碧葦有些無語,但還得解釋:“跟長短沒關系,穿裙子不好蹲。”
羅辰辰的裙子長度及膝,即使蹲下也不必擔心走光,但讓她為難的卻是包臀的修身款式。裙子在站立和坐着的時候恰好合身,一旦蹲下來,就會緊繃在臀部,不僅不舒服,看起來也有些不雅。
“要不算了吧,”羅辰辰輕聲說道,“都是老師同學,拍個合影而已,應該也不會有人注意我的……裙子。”
“可是穿着裙子蹲下,容易蹲不穩,本來就很不方便啊。”
周碧葦拉住了已經準備強行往下蹲的羅辰辰,不解地問攝影師:“總共也沒有幾個人,第二排就多站一個人而已,難道相機就照不全了嗎?實在不行,讓一個男生換到第一排來,這總可以了吧?”
“呵,”攝影師冷哼了一聲,短促的音節中充滿了不耐煩,“誰會看你啊?”
雖然隻是輕聲的幾個字,落到周碧葦的耳朵裡,卻瞬間點燃了她的怒火。
明知道面前的攝影師是高年級學長,也知道團委的老師就站在不遠處,但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等周碧葦繼續質問,攝影師先她一步放下了相機,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兩位學妹,我也看了你們剛才表演賽的表現,知道你們現在心情肯定不太好,可以理解。但大家也辛苦了一天,白天上課、晚上又來參加活動,都很疲憊。”
“尤其是幾位團委老師,犧牲了晚上的下班時間,特意前來觀賽活動的舉辦情況,你們卻在這裡耍小性子,耽誤大家的時間。這樣做,你們覺得合适嗎?”
耍小性子?……等等,什麼叫“看了你們剛才表演賽的表現,知道你們現在心情肯定不太好”?!這是在暗戳戳地說,因為她們表現不佳,心氣不順,所以故意找茬嗎?
突如其來的倒打一耙,讓周碧葦回不過神來,剛才還在辯論場上舌燦蓮花的辯手,瞬間張口結舌。
辯論場上所謂的厚臉皮、耍無賴,跟現實生活中的真無恥一比,還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确實,兩位學妹得抓緊時間了。”一個清越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林麓深大步走到周碧葦的旁邊,穩穩地蹲下去,又指了指身後,對周碧葦和羅辰辰招呼道:“趕緊站到老師旁邊去吧。”
周碧葦和羅辰辰一時反應不過來,愣在原地。
“不是,男生應該站到第二批,女生在前面蹲着。”攝影師以為林麓深聽錯了他的安排,再次重申。
“沒關系吧,既然女生不想蹲着,我們男生蹲第一排就行了。”林麓深蹲得紋絲不動,說着還向黃皓招手示意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