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瓊醒來的時候隻覺得渾身都在疼,那一擊耗盡她全部力量,帶來的反噬同樣讓她幾乎與死亡同行。
好在她還是沒死掉,哪怕渾身酸痛,睜開眼後所見的屋頂,于她來說不亞于天堂。
然後眼前的天堂探出一個頭。
關疏月輕輕打了個響指:“好,還記得我是誰嗎?”
“……我沒有傷到腦子。”
“魂魄損傷嚴重會影響是常識。”關疏月看她還能開玩笑,放下心來笑眯眯道。
林瓊為他這個說法一愣,按理說,再怎麼最多是法力耗盡,怎麼都牽扯不到魂魄上去。
“您看出來了。”她開口,另隻手艱難撐着身體做起來,環顧發現現場沒有第三人,悄悄松口氣。
關疏月發覺她的小動作:“怎的,沒見到你的小情人,失望了。”
林瓊已經學會對他的調侃淡然:“他沒發現吧。”
“發現什麼?你魂魄的異樣,你命不久矣的現實。”關疏月開口,聲音少了些許輕佻。
林瓊沒有反駁:“您能這樣說,想必他還不知道。謝謝您替我保守秘密,就如您說的,不過是一些所謂苦衷,如今謎底解開,可是令您失望了。”
關疏月輕啧一聲,返身在桌子上坐下:“老實說我沒那麼沒眼力見,可你為什麼這麼想不開去招惹微夷,但凡是其他人,我都能保下你。”
“有人說過類似的話。”
“誰?”
“仙宗的那位掌門。”
關疏月反應過來,露出嫌棄厭惡的表情:“白鏡知?等等,你見過白鏡知了。”
他猛然站起,他這邊想着如何在微夷面前遮掩,可要是見過白鏡知,那不是白搭了。
林瓊點點頭,從氣海中小心取出那道靈環,從床上走到桌邊,物歸原主。
“我大概能猜到這個的用處,但是沒用,我的身份已經被看透,仙宗已經了然,而這也是我一直不肯正視彼此感情的原因,畢竟,我是沒有未來的,我不該給他幻想。”
“微夷那個家夥不是濫殺之輩,你要是實在不得已奪舍……”
“但以我的能力,根本做不到奪舍濯明。”林瓊輕聲打斷他的幻想:“柳師姐告訴我,我的魂魄中被下了變種的傀儡咒。”
變種的傀儡咒意味着什麼,以關疏月的見識不可能不知道,他苦惱捂住額頭,覺得這事怎麼能這麼麻煩。
“你真不知道背後是誰在操縱?”
林瓊搖搖頭:“我若知道,必然不會坐以待斃。當然,也有極小可能,一切隻是意外。”
“傀儡咒怎麼可能是意外。”這話關疏月自己都不信:“天河秘境出了這般事,那家夥閉關也做不住,你向她坦白,或許有一線生機。”
“我會的。”林瓊其實還有個籌碼,就是腦中真假未定的“劇情”,可她無法确定,對方是否會相信。
“真君看來,那位道君可有在意的事物?”
關疏月毫不遲疑道:“得道飛升。那家夥注定就是要飛升的,偌大修真界沒人會否認這件事。即便如今飛升之路斷絕,她也會造出一條路來。”
想到某些事,關疏月表情嚴肅起來:“都廣野客曉得嗎,他們其實是一個亦正亦邪的組織,收攏有意飛升之人,為了重建天梯想法設法,乃至于如韓尋雁那般不擇手段。”
“那位道君也是其中之一?”林瓊問道。
關疏月冷笑一聲:“不是。”
林瓊一愣,後者繼續道:“她是都廣野客的建立者。”
林瓊緩緩眨眼。
“覺得不可置信,所以說沒事别招惹那個女人啊!都廣野客這種注定出瘋子的勢力沒被認為是邪道唯一原因就是有微夷在後面背書,若不是顧忌仙宗名聲,那家夥完全不介意走到台面上,微夷自己才是整個修真界最大的不安定因素。待她走到合體巅峰,進無可進之時,會為了飛升做出什麼事誰都不敢預料,唯一許願的就是在此之前,她先一步飛升。”
“聽着很可怕。”林瓊張張嘴,還是道。
關疏月呵呵一笑:“可怕?你難道認為微夷被尊稱一句道君,正邪兩道敬仰畏懼是因為高潔的品格與庇護蒼生的胸懷?别鬧了,她就是很強,強到讓所有人閉嘴,強到一個人鎮壓正邪兩道百年,強到哪怕明知都廣野客極其危險,修真界仍舊默許她的行動,而她本人對仁義道德沒有半分興趣。”
“那她就是不可戰勝的嗎?我聽聞鎮守之門封印十惡獸,若是傾巢而出,可否有一戰之力。”林瓊試探問道。
這話倒是讓關疏月皺眉:“你這話倒是問到我了,鎮守之門是天梯未斷之前由數位渡劫高手封印而成,十惡獸實力至少在合體之上,據初夏所說,鎮守之門裡真正麻煩的還不是十惡獸,具體是什麼她也不清楚,不過無所謂,封印沒那麼容易破開,真破了,涉及整個修真界的大事,四大宗其他人不會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