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素彤目光微變，隻林瓊談及失憶，心情不好未注意到，又聽前者問了句是哪兩個字，随口解釋道：“雙木林，玉樹瓊枝的瓊。”

“林、瓊。”

她垂眸念出這個名字，心中翻江倒海，卻在對方看過來時，擡眼又是吟吟笑意：“真是個好名字。我可以喚你阿瓊嗎？”

吐出阿瓊兩個字，她太陽穴猛然一跳，那種該死的熟悉感，讓她差點當場跳起來。

阿瓊阿瓊。

她是不确定楚懷生口中的“阿qiong”是哪個字，可白雪梅花擺出來，她小心看向林瓊：“你喜歡梅花和雪嗎？”

“……”

徐素彤能聯想到的，掌握更多信息的林瓊同樣可以推算，但問題是：“我不記得了。”

她垂眼，看着那陌生的手掌：“我知道你聯想到了什麼，但我無法回答，對一個記憶殘缺的人來說，這個問題太殘忍。”

“這又不是小說，說不準隻是一個巧合，隻是類似的發音就對号入座，我這算不算普信女。”林瓊聳聳肩，雖然話一出口就開始後悔，這就是小說，而她身在其中。

徐素彤僵硬點頭：“是的，但這個世界一向喜歡巧合，不是，我是說，不講道理。”

“……我一點都沒有被安慰到。”

“沒關系，我們可以一起擺爛。”

“……”

兩兩相顧無言，剩下徐素彤揉揉額頭：“這就是你要找楚懷生的原因，不對，你在知道之前就已經對他起疑。”

“我懷疑他殺了我，但我沒證據。”林瓊道：“這大概率不是我第一次穿越。”

徐素彤一言難盡看向林瓊：“這什麼狗血仙俠虐戀劇本。”

“但你拿的一定是大女主劇本。”林瓊真心道。

“……”

徐素彤決定結束這個略微抽象的對話。

“你打算怎麼做？”她直奔主題。

林瓊目光微移：“先确定是不是。”

“直接問？這麼莽嗎？”徐素彤瞪大眼睛。

是系統，但這話她不好說，隻好含糊道：“是其他的方法。”

“系統嗎？”徐素彤問道。

這次換成林瓊瞪大眼睛，卻看着徐素彤沖她攤手：“不要小瞧我的閱讀量啊，我也是綠江活化石讀者呢。沒記憶剛穿越就敢随便搭讪，直奔而來目标明确，還表現得有所依仗，别人看來莫名其妙，但仔細看來有迹可循……等等，你的系統不會有什麼暴露抹殺的機制吧。”

“沒有。”林瓊忙道，一時心情複雜。

徐素彤似乎明白她的心情，忽而舉手向天立誓：“我徐素彤在此立誓，天道見證，絕不向他人訴說林瓊來曆，絕不洩露系統存在，違者道途斷絕，衆叛親離，不得善終。”

“！！！”

林瓊這次是真的意外，比系統存在被叫破還要愕然：“等等，你這樣……”

“我有我的考量。”徐素彤收回動作：“你不必放在心上。”

我怎麼能不放在心上，林瓊簡直想當場撓頭，這好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楚懷生這邊沒鬧出個答案，又來個徐素彤，系統倒是說立誓可信，問題是這個哪裡是一句話解決的。

徐素彤曉得她心情不妙，便讓她先回去冷靜一番，卻在她離去之後，收斂所有笑意，目光投向虛空。

“在想什麼？”

直到眼前蒙上黑暗，伴随着一道明朗的聲音。

徐素彤沒有動作，她知道來者是誰，便朝後靠上他的胸膛，聽他一聲輕笑：“心情不好。”

“不算。”徐素彤輕輕搖頭：“隻是一個讓我無法不在意的人，而我不确定，她是不是我知道的那個人。”

“剛才那個，占了青羅身體的家夥。”孟遙一挑眉。

“嗯。”徐素彤點頭：“你跟她又怎麼了，非得眼巴巴跟過來一趟。”

“我那不是怕她對你不利。青羅是姓莫的人手，吃裡扒外的家夥，我找了個空子解決，本來拉着淇玉見到屍首後一塊鬧大，結果看她活蹦亂跳的，一轉頭搭上你這裡，我怎麼能不擔心。”

“怕我被騙？”

“哼哼。我可沒見你對誰這麼好，不對，該是親近，那丫頭什麼來路。”

“我不能說。”徐素彤将誓言說明，便察覺背後人松手，抓住她的手腕，聲音急切：“你瘋了，這種誓言都敢立。”

“這件事說來複雜。”徐素彤歎口氣，坐直身子。

“如果真的是她，就當我欠她的吧。”

她扯出些笑容，又分外自嘲：“我這條命，畢竟是因為她才活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