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川卻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誰知道這小子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企圖……”
“才沒有!”阿猛扁了扁嘴,“優醬要轉學去大阪,以後我再也看不見她了……”
“要是人家願意和你聯系,電話和郵件哪個不行?”
菅原适時插了一句:“及川君,阿猛他大概不是這個意思。”
“我們都留了優醬新的地址和電話。”阿猛的聲音越來越小,“也說好了要互相寄明信片。可是,我怕……我們會忘記她的模樣。”
不知為何,及川下意識地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菅原,而後發現對方也正看着他。
很久很久以後,他們會記得彼此的模樣嗎?
會記得那時候……自己的模樣嗎?
“那不如就邀請大家一起拍照,把你現在的樣子和其他人一起拍下來——照片不就是用來留存瞬間的嘛。”
小朋友在腦子裡過了一遍這個方案,将接受和别扭同時寫在了臉上。被嫌棄的舅舅有些無奈,隻得向第三方發出求救的信号。
“我幫你們拍照可以嗎?”菅原及時伸出援手,在阿猛點頭答應之後補上一句,“不過我拍的照片肯定沒你舅舅好哦。”
“那可不一定。”及川剛要把挂在身上的相機摘下來,突然想起了什麼,“等等,不如用這個吧,相紙還有幾包。”
說着,他從口袋裡拿出那台最近一直帶在身邊的拍立得,見菅原露出為難的神色,笑了笑,“菅原君不必緊張,隻需要按下快門就好。”
等菅原帶着阿猛回來,小武士已然是一副開開心心的樣子,幾張照片被很小心地捏在手裡。
母親開車來接他,上車前還轉頭對舅舅做了個鬼臉:“我要找飛雄和美羽告你的狀,略略略——”
及川做出要揍他的架勢,阿猛趕緊把車門關上。
待車子駛遠,及川轉向菅原:“今天多虧了菅原君呢。”
“隻是平常和小孩子相處多了,有點經驗。”菅原把拍立得遞給及川,“相紙還剩了兩包沒拆喔。”
“拍立得的體驗如何?”
“一開始連拿着它都小心翼翼的。後來看鏡頭裡阿猛和朋友們笑得那麼開心,不知不覺就被感染到了。”菅原露出了如那時一般的笑容,“攝影這件事真的很奇妙呢。更何況這台相機可以馬上看到自己的拍攝成果,凝固時間的感覺就更加強烈。”
及川停頓了一會兒才道:“我知道菅原君這次來,是想問什麼。”
周圍結束了時代巡遊的演員們陸陸續續地離開,時不時有人從他們身旁路過。大家互相道着明天再見或者讨論晚飯吃什麼,夾雜着消息提示音和來電鈴聲。
許久,菅原才擡頭直視對方:“這個問題……不能問嗎?”
“沒有什麼不能問的。”及川摸了摸鼻子,語速不自覺地有些快,“那次出片非常好,我都想好了後期方案,隻可惜存儲卡出了點問題——我想和最近太陽活動異常地球磁場受到幹擾,多多少少有一些關系吧。”
“……太陽活動?”
“什麼黑子啊耀斑之類的,最近新聞不是經常在說。總之……沒辦法用菅原君的照片,隻能臨時換作品展出。”
若這是真實的理由,未免過于荒誕;而作為托辭,又顯得十分敷衍。
菅原一時間不知該給出什麼樣的反應,隻得點了點頭。遠處的青葉城飄來了晚禱的樂音,在行駛而過的機動車引擎聲中晦暗不明。
“那不然我就先回……”
菅原還沒說完的話被及川打斷:“菅原君要把拍立得帶去市集上玩一玩嗎,還可以把剩下的相紙拍完。”
似乎是擔心菅原拒絕,及川補充道:“這也許是最後一次青葉祭了……在我們的學生時代。無論如何,不留遺憾痛痛快快玩樂一番總是沒錯的,你說呢,菅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