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府中還是往日的平靜,下人們各自在自己崗位上忙碌着,而這個将軍府中的少見的客人,養了幾天,雖然依舊體弱,可是終于還是可以下床了,隻是面對了十數年的舊疾,還是藥石無靈。
似乎關着房門才是自己真正該呆着的地方。沉重的茶缸架在溫暖的火苗之上,微微沸騰的茶水飄散的水霧帶着楚地特有的茶香充盈房間的各個角落。似乎外界的雜亂之聲并沒有影響到這裡住着的客人,輕輕的拿起桌邊的浸透了茶香的竹制茶勾攪開了籠罩的朦胧。濃郁的茶香似乎找到了缺口,散發的更加肆無忌憚了。
茶勾上盛起香茶,清澈的金黃帶着晶瑩的盛開落下在青銅的重樽之中,手指穿過樽杯手柄,小口抿過,清香便順着喉嚨滋潤整個身體。
“公子寒的身體似乎好了一些。”熟悉的聲音打破了這個偏安的平靜。
“玄陽将軍,今日似乎很是賦閑,得空探望這個廢人。”
“門外正好熱鬧非常,公子尋常深居冷宮,有沒有興趣親眼看看冷宮之外的景色。”
“将軍心真大,鄙人不過是一個交換過來的質子,難道将軍不怕鄙人一出去就讓将軍交不了差麼?”
“公子寒,你不是這樣的人。”
“将軍認得鄙人?”
似乎這個問題并不能得到回答,而公子寒似乎并不是非要個答案,自顧自的拿起茶勾舀茶奉茶。就好像天生的默契一般,一個不說,另一個也不會細問。玄陽将軍接過樽便一飲而盡,溫茶當酒一樣喝了,貌似隻有這樣才能顯示出他的男子氣概一般。
“公子寒不如以冥君之名入幕,對外,能保公子安危;對内,也有個交代。”
“這麼說,楚王已經知道了鄙人的事情了。”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楚王知。”
“可是,鄙人如此招搖,引來了些麻煩,可就仰仗将軍了。”
“今日,招搖的可不止一人。”
“難道還有名鎮天下的人物來了楚都?”
“公子去看就會見到了。”似乎,他并不打算讓公子寒知道謎底。
鐵了心要讓他跟着自己出去,公子寒也是不怕的:“看來,冥君是留不住了,隻能有勞将軍安排。”
隻見他并沒有出去,而是繞過了他坐着的那一張木制的輪椅,在背後推着他就出發了,穿過庭院的郁蔥,蝴蝶的靈動,将軍府上各個忙碌的下人們熟練的向将軍問好之後,卻在他們的臉上看出了一種從未見過的驚愕,從視線中看出來了,焦點是在自己的身後,也就是将軍的身上。隻是自己并不能回頭觀察,這樣并不禮貌。
因為輪椅的關系,似乎并不方便。中途的公子寒好像感覺到了些什麼。
“将軍,府上應該沒有冥君出去的地方吧。”
這個打臉倒是來的很快,拐個彎就看見了正門的門庭,原來應該半人高的門檻底座硬生生的鑿出了一條斜坡,雖然出自工匠的手藝,可是新鑿的痕迹,還是很明顯。
“将軍費心了。”看見了這個痕迹,就知道這是将軍吩咐做的,推上了門庭後,原來應該跟大門用同樣的花梨木制作的門檻,也僅僅留下了和底座持平的半塊木樁。
“将軍,為了冥君把府上的門庭損壞了,冥君受之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