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下令了,必然是要照顧好公子的,這是本将軍的本分。”
終于還是出了大街,街上倒是幹淨的很,熱鬧的叫賣商人,嬉笑打鬧的小孩子,精彩的賣藝人共同分享着這一個城池的鬧市街道。玄陽将軍推着輪椅小心翼翼地穿梭在街上,身邊穿過的來往路人看見了推着輪椅的身影,便自發的作起了揖行禮。
“看樣子将軍戰功赫赫,很受愛戴啊。”
“亂世之中,保得一方平安,便是功德,幸得百姓擡舉而已。”
一陣花香撲鼻飄來,半空中散落的花瓣,而環顧四周,并沒有找到花朵,也就是說,花朵是從遠處飄灑而來。觀察着源頭,那又是夾道相迎的陣勢。
“這就是将軍所說的另一個招搖之人?”
“正是,公子有沒有興趣見見這位香脂軟玉。”
“看來,将軍對于風月之事甚是關注,可惜,冥君遊曆這麼久,寄情山水美食,對風月之事,不甚了解;怕是一番辜負。”
“看看熱鬧而已,公子山水看遍了,看看風土,别有一番滋味。”
“人山人海,冥君不過是人之半身,怕是瞧不見什麼。”
“這個本将軍解決。”
推着輪椅,就向人群中徑直而去。而靠近的時候,就好像得到了指令一般,各自讓開了,也就在前頭的還不知道死活霸道慣了,還是壓跟就是不知道身後的氣勢。
後面的人拍了拍那個擋路的人,首先是抖了抖肩,再拍了拍肩,似乎,前面的風景吸引力大于周遭的危機。直到不耐煩的甩手對着身後發脾氣:“幹什……”話還沒有說完,雙腳都癱軟在地了,“将……将……将……将軍。”
“将軍好生威風,腿都吓軟了。”看見前面如抖篩一樣的點頭就爬着離開了,身後的将軍怕是又給了一個臉色吧。
“公子說笑了,花車來了。”轉移話題這種本事,似乎對于身處王族波谲雲詭之間的生存之道,而深谙此道的公子寒,自然也是了解的。
還沒有看到花車的公子寒,便就張望開來,一條街道的交彙處那一幢耀眼的紅漆大樓,獨立于雞群之中,飄揚的幡旗和飄帶招攬着八方來客,華麗的雕花生長在大樓每一個榫卯之上,雖然并不起到任何的支撐作用,但是,極盡奢華的鑲嵌,已經告訴在場的所有人,這裡富可敵國,進得去的人都不會是市井布衣。整個百花齊放圖環繞着整片外樓,也許,這就是牌匾上“滿花樓”的意思吧。
而正值盛會的時刻,臨街的窗戶都已經探出了滿滿的目光,穿過目光的公子寒,觀察到露出的衣角也是金絲銀線,錦衣華裳,姑娘們也是在盡可能的把豔麗貼在臉上,就算自己不是花魁,也不要離花魁的美貌太遠。
随着目光焦點越來越近,八人的大轎子終于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之中,半透的紗幔随着搖曳攪動起了仙氣,頭頂上一座寶石塔耀眼非常,半透中隻能看得出來中間端坐着一名柳腰女子,發髻之上流蘇飄搖,金銀寶石奢華名貴。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就在滿花樓的門前,一陣清風帶着拂面的力氣,揚起了紗幔的阻隔,果然是香脂軟玉,從光澤之上就已經顯示出她肌膚的純粹,半披的紗衣似乎不足夠遮擋絕色的光芒。然而,真正的花魁之名,可不止羊脂白玉一般的肌膚,還有她那一張攝人心魄的臉。精緻到角度都是完美的樣子,柔軟的輪廓,凹凸有緻的臉部曲線似乎找不到一個硬邦邦的角,連骨頭都軟糯到随時捏碎。一雙擁有極緻吸引力的眼睛,卻冷冷的回應着周圍的熾熱欲望的目光,似乎并沒有什麼表情,也許,是因為那半張臉收藏在一副面紗中的原因吧。沒有人能夠看見花魁的真容。
可是天意,依舊是天意,一陣怪風驟起,轎子的紗幔失去了底層的桎梏,直接向外如花一般曼麗盛放,臉上的面紗也是一陣風成了脫缰的野馬一般逃離到了半空中。正當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那個失去了面紗的面孔的時候,卻發現沒有人看的清那個花魁的樣子,就好像每個人的眼睛裡面就蒙了一層霧氣一樣,就是看不清楚。
這樣的神奇景象就像是看見了天中異象一般驚異。而似乎沒有什麼人去看着的那個來自于半空中的那個面紗,卻偏偏出現在那一個行動不便的人的面前,濃郁的花香就這樣沖着鼻子過來,面無表情的公子寒也就是僅僅皺了一下眉頭。隻是,在他的眼裡,似乎沒有别人的那個霧氣,倒是對那一張臉看的真切。
可是總覺得那張臉似曾相識。膚白如脂,口脂殷紅,與之相配的就是那一雙水蜜桃一般的雙眼和清風煽動心弦的睫毛。遠遠的看見那一縷直接探向内心深處去的目光,就像是一根月老的紅線一般把他們的命運鍊接在了一起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