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
“怎麼樣,見過他了?”
“他确實是個心思缜密的人,他自稱山野旅人,卻得大将軍器重,必然非常人。”
“那書元覺得他是什麼人。”
“他身上的迷太多,但是,他的身份地位和氣質及其不匹配。”
“不匹配?是言過其實,抑或……”
“臣下認為,其極有可能為宮中貴客,也可能是密罪之臣。”
“書元所言,宮想起一事,秦鄰送過一位質子,殁于邊境,久未有新之消息。”
“殁質是假,藏于府為真。果真如此,宮座可搖。”
“此話怎講。”
“質子軟禁于将軍府而非太子東宮,君上自有深意,卻非取信太子,恐怕,将軍在其中必有操作。或者,君上授意,無論何種,均足以平衡将軍與太子之勢力。加之其身份見識過猶不及,将軍必然如虎添翼,秤砣不穩。”
“局勢暗湧如斯,恐需書元君多費心,出謀策,明心志。”
“書元定當全力。”如今局勢,書元要保命,必然要選一邊,既然身在太子府,表忠心是作為謀士的生存之道,縱然這并非己願。
太子結束了話題,還是太晚了,如果再不休息,恐怕,早朝時候便失去了判斷力,這很有可能是一場場暴風雨前的平靜。多年的效忠已經形成的默契,書元拜退太子殿下,退出兩步時候似乎想起了什麼:“太子,今夜之事,未成定局,非不得已,切勿洩露。”
“知道了。”簡簡單單三個字,已經顯示出此刻的不耐煩。
隻是,夜晚的提醒,似乎并沒有任何的作用。
如同日常般,于那一間陋室品茗而已。依舊悠然,如同世間并無大事,就算此刻來者匆匆。
“不好了,不好了!”
“小桃,并無大事,何必慌張。”
“公子,神算?”
“遲早而已,身份一事,總會見日。”
“如何是好?”
“将軍有計,君上有求,無恙。”
才說完,已經踏入了堅定而意氣之步伐。
“将軍凱旋于廟堂,太子啞口,然?”
“冥君果然神算,太子急于讓身份之事做要挾,素不知未有恐于玄陽。”
“恐怕是太子未有聽從其謀士之言,楚地雲夢之屬,稱重已移;恭喜将軍,王座将近。”
可是,此刻,将軍卻沒有任何的喜悅,而是在想着别的事情,似乎,将軍的最終目的,并非雲夢之九鳳王座。
“将軍,九鳳之暖陽,非向往之的,為何;将軍為上,終為亂世之解,九鳳之座,無他人之選。”
“為何,君上如此,冥君亦如此;玄陽隻知衛國保家,不知陽權陰謀。”
“是不知,或不想,将軍知,冥君知,天地知。雲夢之地,是沙場劍影,抑或山青舞紅,全憑将軍之定數。”
明明來自秦陵之地的公子,卻如此關注楚地的政變之事,甚至深陷于内,将軍似乎已經聞到了些許不想要注意到的權謀的氣味。當然,聞到這個并不舒服的氣味的表情,也是很容易被敏感的公子寒所捕獲。
“将軍,如今冥君僅僅一副殘軀,加之女流,置身于異國屋檐之下,求得佑庇,已然求生有道,質子之地位,無異于煙花之地留戀之苦命人。将軍,冥君有幸自金絲牢籠中脫逃,秦陵已非故地,重遊之時必是塗炭鐵騎血路之境。”越是這樣說,公子寒的表情越是冷一分,對秦陵王之恨,似乎要超越了眼眶湧射而出。
“所以,冥君打算借楚國之力,報弑母之仇?”
“秦陵之吞并之心,亂世之強權謀略,今日之梁夢聯盟,他日之孤立無援。秦陵王之心思,無他人之了解,你我心生芥蒂,絕非幸事,冥君确信将軍君上,定能問鼎中原,以戰止亂世之殇。”
如此信誓,似乎已經動搖了玄陽将軍的懷疑。視線從冷若冰霜的面容中滑落至脖頸,身上的那一片暖陽般鮮紅,帶着柔和曲線,傳遞着神聖之力,似乎為了驅趕寒徹不斷努力。溫暖之力,不止驅趕着寒意,還照耀着玄陽将軍這個逐漸堅毅的内心。
“可,禦臣之才并非玄陽之願。”所以,玄陽将軍還在試圖掙紮自己的命運嗎?
“将軍禦将,何有不才,沙場首功,三軍臣服。”
看來,公子寒可比玄陽将軍都了解自己;似乎,公子寒這一次,就是為了把他趕到唯一的一條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