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得知了這個情況之後,在侍衛的帶領之下,官員們都來到了這個院子裡。很奇怪的是,這個建築并沒有被雷所劈中的各種異樣,就像沒有發生過任何的意外一樣。
而當玄陽将軍走過建築的底座,來到房間裡面時候,終于知道了那一陣遠飄過來的一陣燒焦的味道,就是來源于這裡。而同樣焦黑的,還有漆黑的一架“雷擊木”床。本來應該展現了貢品一般的金絲楠木閃爍的如虎睛石一般的晶瑩,被雷擊而增加了一股神聖的意味。
聞訊趕來的仵作,也立刻投入了工作之中。
玄陽将軍見狀,讓開了查看屍身的位置,初步查看了周圍的環境:
門口的背後門闩并沒有斷裂的痕迹,那麼這個房間在打開之前也并不是密室,而窗戶卻是全部都是關閉且栓起來了,根據旬陽大人病倒的消息,應該就是養病避風的需要。地面上還有散落的藥湯以及唐盞以及托盤等痕迹,因為藥湯灑落,地面上的毛毯還殘留着黝黑的痕迹,而連續的痕迹延續到木地闆上,看起來,并沒有人在案件被發現之後有移動過現場。
而仵作此刻也已經完成了屍身的初步勘驗。
“仵作,屍身勘驗的如何。”
“屍身長七尺二,全身焦黑,口鼻處布滿黑煙塵土,直深入喉嚨,位于心口處最為焦黑,呈現閃電狀向外擴散,多見于雷電打中的動物身上痕迹相當。相信逝者緻命于雷電天災。”
聽到這個緻命的原因,還圍觀在門外庭院的各路官員開始了竊竊私語,而在其間,聽到最多的一個詞便是天譴,天意等。相較之下,位于最底下高度的冥君,則是一言不發。
玄陽将軍也是沒有發表任何的言論,而是擡頭看向了頭頂的床幔,一道不起眼的焦黑,留下了一道不尋常的意味。為了看的更清楚,跳過了床幔,看向了頭頂的攀山頂,隻是也是黑黑的,并不起眼。回頭抓起桌面的燭台,腳踏飛升,終于在床正上方的側梁之上找到了一根通體焦黑的鐵條,而側梁底下還有被雷電擊穿的焦黑,這痕迹就是一條非常通順的引雷通路。
也就是說,這個所謂的天譴,根本就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謀殺。
從高處跳下來的将軍,徑直走向冥君。也不說話,而是直直看着冥君,也不知道是想要求答案,還是答案就在冥君的身上。冥君感覺到高處的那道目光,但是,并沒有任何的情感,唯一的一眼,也僅僅是回應了那一道注視。片刻之後,玄陽将軍将雙手插入輪椅之中,輕輕抱起冥君,進入了這個本不應該這個“外人”進入的現場。
冥君僅僅倚坐在伏案旁邊,看了一眼床上焦黑的屍身。
“将軍,冥君不過是個外人,出現在這裡,恐怕不合禮數。”
“跟明早朝之約,禮數不值一提,是吧,王兄。”
太子都聽到了君上的稱呼,已經無法不被壓過頭的他,隻能是背過手去用背影回應他們。冥君和玄陽将軍也是看在眼裡,便不再用禮數的借口推遲。
“需要看什麼,跟我說,我抱你過去。”
冥君指了一下床,玄陽将軍便抱起他走向床邊:“仵作,勞煩将屍身翻開。”屍身移開之後,底下正中心口的位置,同樣有一道雷電的痕迹,“仵作,勞煩檢查屍身雷擊之處是否有銀針之物。”
仵作便在屍身表面摸索,而正好在心口處摸到了異樣,借助了工具,從中拔出一根細長的銀針,與針灸用的銀針相比,它缺少了寬大的針頭,就像是斷裂在心口的箭頭一般卡在了肉裡面,而銀針足夠細長,失去了寬大的針頭之後,沒有人可以立刻發現這根銀針的存在。
“此為借助天譴之名行之謀殺之事。”
“可是此地并非密室,今日也是衆多外賓莅臨之盛典,恐怕兇手如大海撈針。”
“那便不撈,天譴之名,可助将軍直升扶搖。”
玄陽将軍倒是一愣,都不知道這是不是順勢而為,還是有什麼利害關系。不過,這個也正是一出驚天的好戲,如果唱得好,當今太子可以奢靡之舉獲得天譴之名,直接摘掉桂名。也可以以此獲得朝堂的一線生機。
“将軍,太子之位,事關一家,一國;如今太子奢靡無度,國庫空虛,如果不是滿花樓煙柳成柱,将軍威名早不複環,權之亦然。”
“出去如何說。”
“冥君即可。”
重新将冥君放置回輪椅之上,冥君便開始了他的表演:
旬陽大人因為身體抱恙,閉門不出,于女婿後院靜養,侍女接到命令來照料旬陽大人,就是盛典上的神迹之舞早已經傳遍了整個府邸,但是侍女為了自己的工作,一直在廚房之中熬藥,熬好藥湯之後,端來給旬陽大人進服。而就是在這個時候,發現了遭遇天譴的旬陽大人。
楚王君上剛剛台上的話已經實錘這場盛典就是掏空國庫換的。定性為天譴,那麼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可能有嫌疑,那麼全部的人都可以離開了。而他們的離開,最終還是有代價的,這個代價叫做,想清楚如何撇清和太子的關系。
今晚明明是神迹的舞蹈之夜,卻成就了一個難眠之夜。有人自然不想要天亮,而有的人,希望這個太陽快點升起來。
天上的黑暗還在掙紮着想要回來的時候,不過也阻擋不了魚肚白的正義之光照耀大地的威嚴。
當神道左邊的玄陽将軍身着官服的樣子出現在這兒的時候,衆位卿家自然是驚愕不已的,明明就是個閑差的玄陽将軍的出現,那就是一場軒然大波要出現在這個平靜了許久的朝堂的海洋之上了。
全部人都已經入場完畢,現場倒是很多人在讨論這個玄陽将軍,就是玄陽将軍并沒有在意,一言不發的他正在靜靜地等待這一場暴風雨的來臨。就像是日常一樣的冷峻的臉,還是出現在了那一聲辇至中坐上了那一張尊貴的青銅鸾架之上。
“衆卿家見大将軍,應該卻有耳聞昨夜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