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朝堂之上的漣漪就開始翻湧起來了。通過了慣性的作用,還是在好一陣子之後,才再次平靜下來。其中一位看上去白發蒼蒼的老者從隊伍中出列,阻擋了來自王位上的那抹冷峻到極點的愠怒。
“君上,昨夜太子盛典之事,已經傳遍了都城,老朽也是略有耳聞,國庫之充盈,社稷之久長,乃重器,乃根本;太子此舉,有違國本,有違禮數,其位非人啊。”
楚王君上沒有回答,但是這也是一種回答,因為臉上的愠怒絲毫未減。更加驗證了昨晚出現在那個鬧劇之上的場景有多麼精彩。
如果還沒有人出來打破這一場僵持,恐怕隻能把在場的所有人冰封在這場風雪之中了。而深深知道這個解凍的關鍵就是在于這個突然出現的玄陽将軍。玄陽将軍也知道這個時機再錯過了,那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出列陳述了昨夜一夜的調查結果。
“君上,關于國庫之虧損,末将已向滿花樓追回,并徹夜上奏情況,奏折應該就在堂上。”
楚王君上愠怒的神情終于在此刻有所緩和,隻是,僅僅來自眼神的改變,朝堂之上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發現。而最大的動作,就是向自己身邊的侍奉伸出了手,立刻明白了想要什麼的身邊人,找出了這個竹簡,向君上呈上,接過竹簡的楚王君上低下了頭,轉移了那個壓迫的勢力,在場的所有人才頓感輕松了些。
“太子。”突然的一聲,硬是把想要隐藏自己的那個人瞬間失去了重心,噗通的一聲回應了這聲呼喚,或許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來不及反應,也可能是太子的位置從小就已在位的緣故,一直以來無人動搖的位置,坐久了,還是會讓人攤下來了,直到位置的頭頂失去了瓦片的遮擋,瓢潑大雨的清醒感終于是打到他措手不及了。
“在,君上。”太子愣了片刻之後,強撐着的精神還是操縱着四肢以伏跪的姿勢,驚慌之中,還不忘把這個鍋甩出去,“這金子的來曆,兒子真的不知道,兒子操辦這一場宴會就是想給身體抱恙的嶽父大人沖喜,可,可這滿花樓滿天要價,兒……兒子就是盡孝。”
“然,天降譴責便是責其根本,可昨夜,天現九鳳之神迹,又有何說法。”楚王君上昨夜看到了這一場神迹,倒是勾起了他的興趣。
“這道舞蹈,甚是一場神迹,可是因為上蒼知道君上之約,趕來的祥瑞。”隊伍中倒是有些急才的人出來緩解了一下氣氛,仔細一看,還是當晚還在現場看見過的一張面孔,也許,這個人就是想要來個投名狀,隻要化解了這個危機,那這個未來半輩子可能就改寫了。
隻是,這一切在上位者的楚王君上看來,就是一場小醜戲碼,不過,偶爾在這個無聊的人生之中看到這樣一出,倒是給調味了一下。本來就幾眼便能看完的奏折,倒是一直拿捏在手上,并不想要撒手,似乎想要用這個奏折裡面,透出這一出鬧劇究竟還有什麼樣的驚喜。
老臣倒是提供了另外一個說法:“老朽并不在現場,可是這天象驚雷,便如同一場浩劫一般,那是祥瑞的九鳳,還是十頭災禍;不久,旬陽之事便街知巷聞,不知道這是一場純粹之天譴,還是如堂上所言,是藏于粉飾天下之警示。‘
“天下局勢之難測,正如上意,單單一道雷光,便可定義為一場神迹,抑或是一道天譴,是否過于兒戲。”玄陽将軍這一出倒是奇招。
“老朽認為,玄陽将軍為國庫追回損失,算是立下大功,應該嘉獎為是。”
一唱一和之中,倒是像是一場已經商量好的戲碼。但是根據在場的所有的大臣索掌握的信息來看,他們之間并沒有任何的來往,甚至說連交集都沒。可這一出奇怪的助攻,倒是在太子黨羽一邊倒的局面劃出了一道刺眼的裂縫。
“确實應該嘉獎,玄陽,想要什麼,說說。”
話鋒這麼一轉,倒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了。
“玄陽惶恐,真相還未确定,不敢妄言獎賞,不如留下,待真相大白之時,再一起處理。”
“那一夜調查,确定何事。”
“旬陽大人确實是一道天雷直下,瞬斃而亡。隻是天譴之謠言,恐怕需要各位多費心,畢竟此事于王家,影響不好。”倒是一道漂亮的招數,一心效忠君上的形象就這麼立起來了,還不貪功,相較于狼狽的太子,恐怕是最近也是寝食難安了。
“既然此事出自太子府,自然由太子府負責平息;至于太子位之事,以後再議。”作為君上,不能貿然的換接棒人,朝堂的動蕩,可是會引發雪崩的一嗓子。但是作為父親,太子的做法,又讓君上無奈。所以今天這一場鬧劇,其實君上才是那個導演的人。
“老師,今夜之事,有何看法。”記憶已經回去了前一天晚上,還沉浸在大怒的氣氛之中已經召見了老臣。
“這就是天譴,隻是可憐了旬陽大人,受此劫難。”
“老師可知道,今早還有一件事情,可更加轟動。”
“老朽可聽說玄陽将軍送回了那些金子。”
“孤兩個兒子,天淵之别,偏偏周禮不可違,胡鬧,真胡鬧。”
“君上保重,玄陽将軍身邊的那位客卿,像是有些特别。”
“确實特别,隻是客卿模樣,是不是有些熟悉。”
“君上是覺得,他是那個人?”
“不确定,他也沒有承認,但是總感覺就是他。”
“君上想如何處理此事。”
“先處理好這個逆子,還要老師幫孤唱一出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