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根橋墩的位置徹底在湍急的河流底部,這算是我真正要面對的考驗,站在第三根橋墩頂部的我離目标水底距離已經超過五米,重重水流阻隔着我對河底岩石的感應,我控制石墩生長的速度大幅度減慢慢。
慢,但是我沒停下。
為減少水流對石頭橋墩的阻力,我控制更多河底的石頭彙聚到石墩底下跟河床凝成一體,一邊咬牙讓石墩往水面“生長”。
河這邊的人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忙,附近森林野獸非常多,有兩隻森林巨狼跟村民一起行動,他們還是遭遇了好幾次襲擊,獵戶家兒子在樹林裡設置的陷阱起了很大的作用,他們還捕獲了一頭體型比阿娜小不了多少的兇猛貓科動物,那隻花豹一樣的動物跌落進陷坑,被尖銳的木樁和石刺紮傷,失血過多死亡。
山地多見的野物也不少,運氣好的時候河邊水塘還能抓住野鴨之類的鳥類,很是肥美。
後幾天連讓人聞風喪膽的“拉唬”也出現了,當時是晚上,隔着一分米厚的透明水晶牆,在倉庫頂上崗哨值夜的兩個年輕人被遠處火光映出的恐怖巨獸吓尿了褲子,叫喊聲凄慘無比,把我們所有人都吵醒了。
阿福和阿娜狂吼着要我開門放他倆出去跟野獸決一死戰,其他人則是躲在家裡頭縮成一團吓得魂不守舍。
事實證明他們都瞎擔心了,一分米厚的強化水晶牆連大鐵錘都夯不開,拉唬撲上來用爪子撓在上頭連條印子都抓不出來,裡頭守夜的人安全的很。
我們這些住在地穴裡頭的人就更加不用擔心了,家家戶戶的牆都是我特别加固過的,門更是擁有結實門栓卡在滑槽裡頭的厚石闆,隻要不從裡頭取掉門栓推動滑槽裡的石闆,外頭恐怕得用攻城錘才能砸開厚重石碑一樣的門。
“拉唬”的叫聲一如既往地瘆人,它在我們的營地裡轉悠,突兀刮起夾雜沙塵和碎石的怪風讓它吓了一跳,它舍不得離開,但污濁的空氣和煩人的小石子讓它非常不舒服,它堅持了一會兒發現撬不開崗哨的“透明龜殼”,隻能戀戀不舍跑進樹林。
我這一手帥氣的“隔牆盲刮妖風”還是最近才領悟的技巧,換一個月以前是做不到的,最近總隔着湍急的流水操縱石頭,慢慢也領悟了忽視障礙物遠距離控制土石的方法,看來效果不錯。
其實我還覺得有點可惜,那天晚上不是我在石屋頂上的小哨站裡值夜班,否則我隔牆控制石矛有很大可能把拉唬給留下來,好好研究研究那狗東西。
說起來倉庫上頭的崗哨,那是我專門花兩天讓大家堆石頭當材料壘起來的小房間,在石頭倉庫的頂部,一整圈都是褪盡有色成分的純淨石英,一分米厚,頂部周圍有透氣孔,在裡頭守夜隻用坐在椅子上四處觀察就行,外頭點燃的火堆都是能夠燃燒一整夜的,不用半夜跑出去添柴禾,也不必出去巡邏,安全的很。
崗哨牆壁上是沒有門的,隻能從底下的倉庫掀開石闆進入,底下的倉庫也擁有厚重的滑槽石門,安保性能一級棒。
崗哨是負責觀察敵情的,最重要的功能就是告訴所有底下房間裡的人外面有什麼情況,所以崗哨裡向下延伸出三根岩石管子一直插進土坡上通向每個房間,隻要朝着喇叭花一樣的口子嚷嚷,聲音就能清晰準确地傳到地下,讓地下屋子中的人也有所準備。
第四和第五個橋墩足足花了一周才穩穩當當在河水裡“生長”出來跟我腳下的石橋凝成一體,接下來幾根石柱需要我隔開近十米距離改變地形,就算我近來使用能力的技巧已經有了提高,每次最多作業半小時就得暈暈乎乎抱着腦袋回去吃東西睡覺。
也多虧我自己早早就給橋面左右兩邊都設置了欄杆和扶手,否則有時候頭痛欲裂走路都飄乎,我真害怕自己掉進河裡被沖走。
我的工作就是築橋,精力充沛睡醒來以後吃飽喝足出門直奔橋面,一頓手舞足蹈絞盡腦汁以後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屋,趴到被窩裡倒頭就睡。
我們這小營地裡其實日子過得也不錯,到月底前三個地穴小屋都已經有了帶蓋子的小水箱,提水倒進去以後蓋上蓋子,水箱跟室内的小水池是用彎石頭管連通的,屋内小水池裡的水随便用,舀出好幾桶以後水面才下降一點點,非常方便。
不僅如此,淋浴也達成了,其實也就是個架在腦袋上的石質小水箱,水箱底部最低處有細密的小孔,水箱倒上溫水以後水就從小孔噴灑出來,讓人能舒舒服服洗澡。
跟我一起過來的姑娘小夥們都沒有洗澡的習慣,對他們來說光着身子在河邊的水窪裡搓搓就已經相當難得,專門浪費柴禾燒水洗澡是難以理解的古怪行為。
他們願不願意洗澡是他們的事,總之三個屋子都擴建出了擁有下水系統的“淋浴間”,我要求他們每天都用香皂洗一回澡,他們就算不樂意,做樣子給我看也得把自己給沖一沖。
我的“狗腿子”侯賽因是我忠實的擁護者,他看不慣我管理其他人的散漫模樣,他自告奮勇要監督着其他人每天洗澡,得到我同意以後那些偷工減料不好好洗澡的不光會被打小報告,還會被侯賽因耀武揚威搞體罰,一頓折騰倒是把我的精神給很好地貫徹了下去,大家洗幹淨以後連看起來都眉清目秀不少,拍照片也比之前好看很多。
時間正值夏季,草木蔥榮萬物生息繁衍,野菜和漿果在林地中随處可見,外出打獵也總能有所收獲,我們幾個的日子竟然相當滋潤。
反正吃喝暫時不愁,其他人又沒事情做,最近我們已經在籌備着建造一堵石牆,把我們所在的營地給包圍起來,防止野獸襲擊,也能當以後秋冬季節保護上河村的橋頭堡。
說來也搞笑,我們一夥人本來是要投奔上河村的,結果在河對岸小日子過得舒服,有人還建議我橋可以幹脆不架,我們在河對岸現在住得挺好,一直住到秋天,等河水流速變緩露出底下的石頭再去通過,能省好多麻煩。
我完全沒有考慮他們的想法。
十月河水才會放緩,離現在足足有五個月,按照商人們的說法狼人最多一個月就會逼近蘆河村周邊,随後上山到達上河村附近區域隻是時間問題,現在的安定隻是暫時的,誰他娘知道那該死的狼人互相吞食變強成為大塊頭以後能不能敲開我們的石頭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