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對自然環境的改造真的是太厲害了,我們才過來一個多月,山上河岸的樹就被砍倒了一大塊,要不是我記着保護環境防止水土流失,專門叮囑他們留了小半樹木,還移栽樹苗進行了補種,河岸這邊應該已經被推平了。
山上的動物們也都遭了殃,原來的肉食動物大哥大們光在陷坑裡死掉的就有五六頭,被打上家門亂槍捅死的也不在少數,這附近已經很少聽到大型野獸的嚎叫了,就連拉唬那種邪門的頂級野獸都沒有再來找我們的晦氣。
大型肉食動物的皮是好東西,剝下來熟制以後是優秀的皮料,兩頭大家夥将近四百斤肉,營地裡大吃大喝過後抹鹽炮制,接下來還能吃好多天。
山上動物活動量大,肌肉很柴,我不是很愛吃,不過煮湯味道不錯,有股很濃很臊的野獸味道,如果吃習慣的話會覺得非常鮮美,喝完以後睡覺都腳掌滾燙,一定非常補。
一周時間石橋徹底通行,不光我們營地裡的人非常開心,上河村的人也歡天喜地,争搶着顫顫巍巍扶欄杆過橋,看看河對面的風光。
上河村的人從沒有在夏季離開過村子,奔騰的河水阻攔了他們前進的道路,環繞村子的陡峭山壁也讓村子與外界徹底隔絕,這條石橋簡直堪稱神迹,在盛夏時節将村子和外界溝通起來,讓他們能出去呼吸對岸的“自由空氣”。
呼吸自由空氣當然是搞笑的說法,村裡人感興趣的是對面的小營地,那個透明哨塔隔着河岸也能看到,實在太漂亮了,大家早就想近距離好好看一看。
往河岸運送物資也多虧了上河村的村民,我們在河對岸駐紮月餘,積累下的東西還真不少,尤其是我自己的東西,一箱一箱被抱出去的時候好多人都看得眼睛都花了。
這一次大卷包是全部搬運,先前河對岸的營地什麼東西都不留,地面的倉庫被我裂解開拆成了廢墟,山丘内部我們之前住的房屋也被徹底搬空然後完全封閉起來,不再使用。
花了一整天,所有物資都被運送過橋,我開始站在橋面上背靠着上河村後退,将石橋逐步拆除。
開始建造這座橋的時候我考慮過把橋留下,隻要建造一座小堡壘,或者搞個吊橋,就能牢牢守護住這個通道,保持村子跟外界交流的同時還不讓外界侵入到村子裡。
但最近一段時間我們的人在周圍得到的消息讓我打消了這個念頭,首先是侯賽因他們去山道巡邏的時候看到了蘆河村那邊燒起的三道黑煙,三串黑煙連燒了三天,那是我們離開村子時候跟村裡商量好的傳遞消息方法:如果狼人來了,就在村裡山坡的院子裡分三處用潮濕木材燒起三堆冒濃煙的火,情況比較輕松就燒一天,比較緊急就燒兩天,如果非常嚴重,已經有人傷亡,就燒第三天。
當然,如果狼人到秋末也不來的話就會燒兩道煙柱,連燒三天,表示狼人還沒來。
蘆河村的三道黑煙連燒三天,代表着狼人已經到來了,而且局勢非常差,我不敢再抱任何幻想,決定拆除石橋,将村子徹底跟外界隔開。
光斷開石橋是不夠的,秋季河流進入枯水期甚至是封凍以後村子就會再次跟外界連接起來,倘若那個時候有狼人跑上山來,很有可能就會輕松渡河攻擊上河村。
才進村,來不及跟熟悉的村民們寒暄,我就跟村裡幾個能說上話的長者們講起現在的狀況,勉強相當于“村長”的老頭跟幾個鄉親面面相觑,他們世代生活在上河村,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狀況,聽說可能會有比“拉唬”更加恐怖的野獸成群結隊襲擊村子,都慌得六神無主。
我對“狼人”的描述讓他們不由自主就聯想到“拉唬”,因為拉唬傷人之後受害者也會身體發生改變,他們的眼睛和牙齒都會發生某種程度的異化,畏光、隻能吃肉而且會在聽到拉唬的叫聲後竭力去尋找拉唬,心甘情願被拉唬吃掉。
狼人則完全不同,首先狼人是不害怕日光的,而且狼人是由人變成的,比起身為野獸的“拉唬”來說狼人更加狡詐,他們甚至懂得圍攻和潛伏,這是慣于單打獨鬥的拉唬所比不上的,更别說狼人的傳染性,一但感染不能服用解藥就無法逆轉,徹底變成渾身長毛的吃人野獸,不像被拉唬攻擊過的人還能留有絕大部分理智。
總而言之,狼人要比“拉唬”恐怖百倍,躲在上河村裡未必就能躲過狼人的襲擊,必須沿河築牆,甚至連村子後邊的山壁也要防備。
“山壁?”村裡人愣住了。
“對,我們有必要檢查山壁,确保狼人們不會從山的另一側爬進村。”
“喔!那個完全沒有必要擔心。”村裡人聽到我說的話紛紛松了口氣,他們說包圍村子的山外側跟内側一樣陡峭,根本沒法攀爬,完全不用擔心有東西能從外面進來。
“但不是時常有動物從後山的山谷過來村子這邊嗎?”我很奇怪,如果真像他們說的村子完全封閉,那麼夏季那偶爾能闖進村子的動物又是哪來的?
“那不一樣,”老頭笑呵呵給我解釋:“那些動物是從’禁林‘裡跑出來的,一年也就三兩隻,而且沒什麼危險,完全不必擔心。”
“’禁林‘?”我還是頭一次聽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