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攝了妹妹的照片,月底去對面世界就給王傑瑞介紹了他的“姑姑”。
王傑瑞聽磁帶裡爺爺奶奶說生了個寶寶非常疑惑,看到照片裡小小的嬰兒以後也直撓頭,最近我們上河村裡接連有小嬰兒降生,王傑瑞想不明白在很遙遠地方的爺爺奶奶怎麼也會有一個嬰兒小寶寶。
哪怕是村子工地近來沒我監工以後有點拖拉,村子石牆還是在我的超能力下提前合攏了,闊氣的大門需要兩個成年人才能順利開合,五米五高的陡峭石牆保證就算狼人也無法突破。
高大的圍牆給村裡人帶來了無限安全感,從此以後就算是河水變淺的季節裡也不必擔心野獸跟歹徒過河襲擊村莊,上河村的防禦力量直線上升。
我順勢接管了村裡銀行、雜貨店和糧店的所有業務,泥腿子們渾水摸魚的短暫狂歡到此結束,他們不但不難過,反而歡欣鼓舞,哪怕我要秋後算賬收拾中飽私囊的鼠蜥們也無所謂。
我當然不會真的閑到蛋疼去搞清算,隻是警告了一番本村的民賊們,在接下來發放福利的時候降低了他們的份額,讓他們好自反省了事。
這一早晨真的很清爽,伸着懶腰從樓梯上屋頂,兩隻大狗慢悠悠地走出家門,在陽光裡伸懶腰。
晨光熹微中整個村莊都在蘇醒,穿着裙子的小男孩和小女孩追逐奔跑在被夏花點綴的小路上,灑下銀鈴般的歡笑,一小群動物幼崽跌跌撞撞跟在他們後面,憨态可掬的模樣非常可愛。
四隻翅膀的鳥雀在枝頭叽叽喳喳,男人們在田地間給作物除草,抱着或領着小孩的女人們三三兩兩有說有笑去食堂開工做早飯。
三兩步縱身跳下樓梯,我也渾身舒暢,伸手把王傑瑞的玩具從他嘴裡掏出來,帶小家夥去看村裡獸欄的小野獸們。獸欄依舊是沒人敢進去,所以清潔獸欄都由村裡人伸帶木杆的耙子完成,壞處是清理不夠徹底,而且沒法處理尿液,味道相當重,我每次過去都會再清潔一遍,維持獸欄幹淨整潔。
兩口子不太喜歡在白天活動,都縮在小屋子裡不出來,不過它們的幼崽現在已經全無警惕之心,村裡孩子們用零嘴很容易就買通了這些沒有什麼見識的小動物,它們正是好奇心旺盛喜歡四處探索的年紀,隻要阿福和阿娜不在,它們就滿村亂竄,惹下不少貨,沒少被人提着掃帚追打。
這些被命名為獰犬的小家夥們最喜歡的還是跟在小孩子後面瘋跑,就像現在一樣,我不止一次看到村裡膽大的孩子把小獰犬抱在懷裡招搖過市,其中就有小拉米,野性難馴的崽子多危險啊!我沒少呵斥他們,但這些小鬼隻是撒腿就跑,你根本抓不住他們。
野獸的幼崽爪子很銳利不說身上還可能有寄生蟲,我絕不允許王傑瑞去靠近那些小東西,就算王傑瑞再搖我胳膊也沒門。
獰犬幼崽們個頭已經跟半大狗崽差不離,快到了離窩的時候,它們會被分給村子裡不同的家庭,成為那些家庭的一份子。
在過去極餓的年歲裡很少有人家能夠省出一口飯來養牲畜,就算是阿福和阿娜的母親,這個村子的“保安隊長”也永遠是瘦骨嶙峋的模樣,我很想念它,村裡人說再過幾年阿福和阿娜長大以後也會像曾經的大狗一樣離開村子走進風雪裡,阿娜或許會帶着身孕回村,而阿福則得去争奪狼王的位置,失敗意味着被撕碎。
我每回看到阿福那張越來越癡肥的臉,還有他人畜無害的傻憨模樣時都會頭痛無比,它被我給慣成這副蠢樣,以後可咋辦?
村子裡的獰犬們就沒有森林巨狼這種古怪的傳統,現在家家戶戶都有餘糧,也有條件去喂養點小動物,它們會在這個村子落地生根也說不定。
安逸的生活是永遠也過不夠的,但是總過這樣缺乏波瀾的生活也容易讓人疲乏,跟外界隔絕的日子過太久以後仿佛渾身骨頭都生鏽了,于是我耐不住寂寞的心思再次活泛起來。
學校是要提上日程的,初步選址已經确定,就在溫室大棚側面的坡地,我會在那地方開山采石,順便獲得大量石料。我把學校蓋在高處一方面是希望新的學校靠近農田和溫室,便于給大家傳授農學的重要性,另一方面是希望學校也能承擔緊急避難的功能,萬一村子被人打進來,大家不至于各自躲家裡頭被人逐一擊破。
學校的事情是我一個人的想法,村裡人對于學認字和數數沒多少概念,我懶得給他們仔細掰扯,反正他們早晚會明白。
我告訴他們我想在河上架起一座橋,但我會征求他們的意見,如果大家反對激烈的話我不架也沒關系。
架橋得到了廣泛的支持,就連最保守的老頭老太們都說有橋是好事,本村米面不缺,蔬菜目前靠泡菜和野菜維持,但缺乏肉類的問題基本上就沒解決過,我們的高牆大門已經足夠保護村莊,如果能有一座橋,村裡人能找到的食物就要多上許多。
說幹就幹,我當天中午就挪來一塊塊千斤巨石砸進河水中,水花爆起幾丈高,我終于能像神祇一樣讓冒出水面的岩石凝結為高出水面的橋梁,去年一個月才能做到的事情,現在不必花三天。
為了增強防禦,河道被我疏通了一番,采集的石頭繼續加固橋身,還在橋上增添了類似吊橋的結構,收起來以後村子跟外面隔絕,想出去的時候放下橋闆就能出去。
在一個下着蒙蒙細雨的早晨,石橋徹底貫通。
半米寬、二十多米的橋建起來快,但在不停添加材料完善的情況下它還是花了我一整個月,現在三米寬、離水面兩米高的壯觀石橋已經穩穩屹立于水面之上,橋左右兩邊都有結實的欄杆,走在上面低頭看湍急的河水,心情會非常舒暢。
如果我沒有超能力,這樣的橋或許要花上河村幾代甚至十幾代人前赴後繼的努力,這樣結實的橋梁能夠屹立千百年不倒,對此我毫不懷疑。
村子跟外頭徹底連接了,我也興起出門一趟的想法,村裡願意跟我出門的人不少,挑選了幾個比較靠譜的,第二天我們七個人背着大包小包離開上河村。
嘩啦啦的河水流淌聲中村落漸漸隐沒在我們背後的雨霧裡。
凱因老爺出門玩了,留下他們乖乖看家,如果不出意外,少則幾天,多則數月,凱因老爺會帶着收獲回到村裡。
出門前特别叮囑鄉親們好好照顧黃頹子和甜菜,參薯也不能怠慢,下個月底如果我回不來,這些就是村裡人今年過冬的口糧。
我們漫步在細雨中,兒子騎在我脖子上,他饒有興趣地左顧右盼,這是一次久違的郊遊。
他是我們這個隊伍唯一的小孩,其他小孩子羨慕瘋了,我答應下一回出門的時候看情況帶他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