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月回上海以後一切安好,我家附近的醫院因為不知名的原因暫時被封閉了,聽說是在整改,具體情況大家也不知道。
比較歡樂的事情可能就是楊晨老爸終于被放出來的消息。
關進去這麼久有驚無險官複原職,據說是被有心人暗算,現在洗清了冤屈,北京那邊家裡天天高朋滿座,風頭正盛,小太子楊晨也再次成了周圍人的“晨哥”,以前那些躲瘟神似不理他的朋友們現在也又湊了過來。
這幾個月裡楊晨可懂事了很多,家裡那邊處理完爛攤子發現兒子竟然不但沒自暴自棄反而真的在上海乖乖念書,而且更讓人驚訝的是他不光沒挂科,還假期裡打工自力更生,那副懂事的模樣讓家裡來看他的媽媽、舅舅和姑姑感動得涕淚橫流,一個勁兒說他長大了,受苦了。
小太子重回人生巅峰,要換以前的他,那絕對要把之前抛棄他的朋友們狠狠給折磨一頓才甘心,現在真的不一樣了,把當初厚臉皮借别人的錢都給還了,還請那些人吃飯,掏心掏肺感謝大家以前對他的照顧和支持,讓那些小夥伴也一陣感動,喝得七葷八素。
本來也就是,他那些哥們沒誰對不起他的,他落魄那會兒那些人都是擠出來自己生活費給他裝逼揮霍,都學生,就算家裡有錢又能比别人多多少?能支援他就是情義,當初他請人家吃飯喝酒也是想大家捧着他看他多牛,那些人沒狂踩他就是義氣。
總而言之楊晨現在翻身了,而且有了自己的夢想,他想要開一家屬于自己的遊戲公司,組建自己的團隊,做最最好玩的遊戲。
我挺看好他的,而且聽别人說他最近和隔壁學校一個學法律的女孩走得挺近,說不定也能談出來點名堂。
他算是鹹魚翻身了,倒也關心起我來,我現在比較低調,不再開梁江波小舅舅的車,也沒再頂着黃毛在學校裡亂竄,别人參與社團活動的時間我都在外頭打工,認識我的人也就漸漸沒以前那麼多了,算是回歸平淡。
當然了,我就算再平淡,追求我的人也是永遠不會少的,那些個女的男的都跟狂蜂浪蝶一樣窮追不舍,這麼多年我好像也都習慣了,我反倒覺得在阿伽瑪特那邊的那種生活更适合我,别人都把我當面目醜陋的怪異外鄉人看待,我自在多了。
我現在也時常去公寓那邊,但在家裡待的時間也多了,楊晨懂電腦,我讓他幫我配了台他新買的那種超帥的頂配電腦,拉了條網線,也體會起“網上沖浪”的樂趣。
互聯網真的是太神奇了,坐在電腦前,仿佛整個世界都呈現在你眼前,在搜索引擎裡你能夠得到各種各樣的信息,進入聊天室你就能跟天南海北的人暢聊,那些來自世界各地的網友們将他們的照片儲存在電腦中跟其他人分享,讓我大開眼界。
我給公寓那邊也拉了條網線,梁江波也立刻就喜歡上了上網,他還給自己取了很臭美的網名,跟聊天室裡的外國小妹妹們聊得很開心。
有了網絡真的很便利,我們專業課需要的期刊和資料都能在上面查詢,人和人隻要互相留下電子郵箱就能随時發送電子郵件把想要發送的信息發給對方,公寓周圍許多鄰居都有電子郵箱,跟他們用電子郵件交流,我對他們有了更多的認識,原本見面沒幾次總說不上話的人現在也慢慢成了朋友。
殷晴也對上網非常着迷,我學校的電腦太爛,打開網頁得好幾分鐘,她隻能來梁江波這邊才得以享受飛一般的響應速度,打開網頁聽着那些動聽的音樂翻看故事。
殷晴過去的時候我肯定就不會在場了,事實上随着殷晴越來越頻繁過來,有時候甚至會在公寓過夜,我也就越來越少去那邊了。
梁江波說殷晴肯定不會搬進來住,但在我看來那是遲早的事情,他倆家裡人都見過面了,而且都對對方家庭很滿意,現在就沒什麼能阻止他們住到一起去。
我覺得我搬出來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那間公寓本來就是梁江波的小舅舅給侄兒租的房子,車也一樣,我用了一年多已經享受了很多便利,貪心不足抓住不放反而是很愚蠢的行為。
我依稀還記得當初殷晴聽我們哥倆說自己也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時那種矯情的開心模樣,她現在已經很習慣受梁江波的照顧了,也坦然接受梁江波給她穿好的、用好的,她現在也很習慣梁江波開着好車帶她和她朋友出去玩,我猜現在的她一定不會像那時候一樣覺得自己要跟梁江波“平衡”,或者執意過“普通人”的生活。
梁江波家并不窮,但是除非我搬出去以後小舅舅能接過我手中的棒,每個月繼續給侄兒發姐夫二十五個月的工資,否則梁江波的生活質量就會不可避免地下降,連帶着他女朋友的生活質量也會下降,然後幸福指數也降低。
楊晨以前一直以“富家子弟”自居,但他來我們公寓玩,看到梁江波拿回來新款鍵盤以後随手把他渴望了很久都舍不得買的五千塊錢鍵盤送給他,他就知道大家不在一個層次。
楊晨最有錢那會兒家裡人也會給他買非常貴的衣服,但他所認識的朋友裡面非常少有人能像梁江波一樣換季衣服隻在美羅城進口奢侈品專櫃成套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