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房間内無聲無息的出現了一個黑洞,從中走出兩人。
正是藍染和神代,他們回到之前那個小房間,牆面上還嵌着那塊極小的黑色石塊。
無白摘下那塊東西,回頭問道,“阿介,這個,要嗎?”
藍染瞧上一眼,“還有用麼?”
無白把它舉在眼前,“沒有我的話,沒有用的。”
他便不再管,“你看着處理吧。”
也不知兩邊的時間流速相差大不大,他們從離開到回來耗費了多久。
藍染走出房間。
無白把玩了兩下,覺得沒甚好玩的,便将其捏碎了。
她跟在他旁邊走,“啊”了一聲,隻是那一聲語氣平平,音調平平,說不出是驚訝還是疑惑。
像是她自己幹了什麼後,後知後覺的叫了一聲。
藍染看向她,“怎麼了?”
無白搖頭,表示沒什麼大事,“有監視。”
“就是....追過去的時候可能,吓到人家了?”
她有幾分疑惑的,應該是吓到了吧。
可是她隻是問那個人在幹什麼啊。
可對方好像反應劇烈的跳起來摔到了地上。
她說的不完整,但藍染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有幾分縱容的對她道,“沒事,反正我們也要去拜訪一下的。”
他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連措辭都是,連摻雜着刀光利益的目的在他口中都變成一句沁着茶香似的拜訪。
“已經掌握了位置了吧?”
他摸了摸她的頭頂,“麻煩阿白帶一下路了。”
*
另一邊,聽從命令一直重點監視着房間的大木戶喘着氣,緩了好久才擦去額頭的汗。
他雖監視着,但也沒多認真。
隻不過心裡想到,倘若那個男人不回來的話,他還怎麼報仇,怎麼将當初受到的欺辱奉還。
便還是親自盯着了。
誰知道過了都快十個小時,他都要睡着時,隐約看見正中間那塊小房間的監視畫面中似乎有人影,他正揉着眼想看清時,突然就有一個輕靈的女孩嗓音,輕飄飄的在他耳邊道,“你在幹什麼?”
“嗚啊啊啊啊!!”他驚得一下彈起,胡亂向四面揮手,“什麼人!!”
他的動靜驚到了一邊安靜守候的黑衣男子,他靠近,“大人,怎麼了嗎?”
大木戶四下看了看,發現并沒有人,“幻,幻聽?”
他撫了撫跳的有些劇烈的胸口,眼睛又瞟到監視屏上,這下看清了其中有一條走廊上,有男子往這來。
他一驚,随後咬牙切齒又包含着期待的,“回來了?回來的好。該死,趕緊!趕緊把人引到那個地方。”
無白走着走着頓了頓,“啊。阿介,他們朝下走了。”
這種貓捉老鼠的的感覺.....
藍染也不意外就是了,這種明擺着把人引過去的局面。
看樣子大木戶對自己準備的底牌很有自信啊。
“罷了,好歹還是看看大木戶準備了這麼久的東西吧。阿白,以這個速度跟着就行。”
他慢悠悠地,“可别把老鼠直接吓進洞裡去了,好不容易鑽出來一次呢。”
無白仰頭看着他的淡淡的神色,好奇問,“阿介,累了嗎?”
藍染本欲說無礙。這些事其實并不會多耗費心神。
怎麼說呢,頂多就是....和剛才神代無白的事比起來,現下大木戶的事就有些叫他提不起興緻了。
但他想了想。
“有一點。”
他覺着向她展示一點适當的疲勞,是可以拉近感官上的真實感的。
這樣的“坦誠”或許會讓人覺得,彼此的距離更加近了。
倘若他什麼都不表露,那在神代無白心裡他會是個過于完美的人,崇敬卻難以貼近。
但是他并不完美,他也不需要完美。
他可以對他人營造出自己看似沒有破綻的樣子,但對于他下定決心選擇納入庇佑的神代無白來說,那些保持距離的僞裝就倒也不必了。
無白懵懵懂懂,她看他幾秒,又低頭想了想,又是心髒被綿軟的力道捏住的感覺。
這是什麼?
阿介曾說過,那些感覺不是她以為的疼痛,而是人的情緒。
她已經曉得了高興難過的感覺,但對于這些新産生的又有些不明白。
她好像第一次被這麼認真又溫柔的對待,于是暈乎乎的像,回去.....回家以後要認真學習,好好看書。
要學更多的東西,這樣....就能知道這些心情叫什麼了吧。
但不論怎樣,她自始至終都明白的是,她所有的情感,思緒,都是因為面前的男人而産生。
是她的一切,是拯救她,不論如何她都要跟在身邊的人。
她眼睛帶着紅寶石般微燙的光澤,對他道,“那,就多使用我吧。”
*
空曠的地下空間正對峙着兩方人,說是對峙倒也不對。
藍染頗有些頭疼的聽着對面大木戶家主聲嘶力竭的指責他狼子野心、自不量力、要讓他付出代價雲雲。
他雖然聽的有些不耐,但還是拉住了想要上去割斷人家喉嚨的無白,“....等他說完吧阿白,不讓他說個盡興的話,等會會更吵。”
他摩挲了兩下女孩的發,雖然對面氣急敗壞的話語和分貝高昂的聲音實在有些不堪入耳,但是看着女孩似乎因為這一點,整個人冷的如同即将出鞘的刀劍一般的模樣,叫他莫名覺得心情好了不少,唔,就當鍛煉下小姑娘的耐心了。
好在過了差不多十分鐘後,大木戶總算抒發完了他的怨念。
他猙獰得意的笑道,“蠢貨,憑你們兩個人如何能對付我的軍隊!”
“軍隊?”藍染挑了挑眉。
“哼哼,無知小兒。這是老夫掌握的至高無上的技術!趁現在珍惜你最後幾分鐘的生命吧!”
随着他話音落下,他身後銀光亮起,藍染望去,那是肉眼可見的一片黑壓壓的人。
每一個面上都像是機器般僵硬,并配穿着死霸裝與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