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去管私自進來的市丸銀,喝完後就去拿眼鏡和挂在一邊的隊長羽織。
市丸銀若有所思的看着那碗殘留了些殘渣的湯藥,方才他似乎看到這碗上邊有什麼光...他不着痕迹的摸了摸碗壁。
溫熱的。
市丸銀心中閃過思緒,覺得這有些古怪。
但他面上并未顯露半分,依舊不怎麼正經的說着什麼。
“藍染隊長好過分,昨天的酒宴不讓我去,今天又睡過時辰——啊啊,果然隊長就是不一樣啊。”
藍染對他的各種抱怨類的話習以為常,“銀,按年紀算你還不算成年。我可不想在酒席上多分心照顧你這個少年。”
市丸銀眼眸一轉,“是是~藍染隊長是愛護下一代的好人嘛~不過,果然就算是藍染隊長,也吃不消那樣喝吧?”
“不過,藍染隊長速度好快啊——我都不記得您有布置過這間屋子啊...\"
他一邊說着,一邊到處看着,翻開不遠處的食盒,“這是什麼?”
藍染看了一眼,“沒什麼,昨晚隊員送來的醒酒湯。”
他視線掃過床榻處小小的一團,眉眼似乎柔和了些。
市丸銀“咔”地一聲将盒子蓋回,“受歡迎真好啊~”
正好藍染也差不多收拾好了,“走吧,銀。”
市丸銀跟在他身後,有幾分疑惑,“藍染隊長,被褥不用收拾嗎?”他指了指看過去有一些淩亂的被子。
藍染邁出門,“不用。”
市丸銀眯着眼緩緩收回視線,但好像注意到什麼,腳步一頓,又仔細地看過去。
他好像從被尾隐約看見了半隻腳丫?
他看着那小團方才以為隻是褶皺的隆起,明白過來什麼,拉上門走快幾步跟上藍染。
“哦呀藍染隊長,該不會小無白昨晚睡在這吧?”
他仿佛發現了什麼秘密般,簡直像隻小狐狸。
這又不是什麼需要遮掩的事,藍染平淡回道,“阿白小時候就喜歡鑽我的被窩。”
市丸銀心裡不斷衡量神代無白在藍染心裡的分量到底如何,嘴上繼續道,“不過小無白這幾年有在長大吧,以後也這樣的話會被誤會的吧。”
他差不多相信藍染是在把神代無白當女兒養了,不過,教育問題上是不是有點問題?
就他這幾年觀察看來,神代無白在藍染面前,完全是孩子心性。
雖說是個奇怪的孩子,但是以藍染的教育方式,不該把她教成這樣。
藍染在掌控人心,洗腦人的思想上十分擅長,對成年人他都綽綽有餘,更何況是對一個孩子呢,可以說,他想将人教成什麼樣就是什麼樣。
至少,他不覺得藍染會做不到把神代無白教導的正常點。
他想起當時浦原喜助的話...
市丸銀眉間微蹙。
這樣的話,果然,藍染是有意這樣縱容神代無白的吧。
藍染倒沒去管自己的部下又在瘋狂分析他的行為,他在想别的事,剛才市丸銀的話讓他有點在意。
确實,小姑娘個子在長高。
昨晚他睡得快,也沒像以往有時一樣,會縱着小姑娘玩鬧一會,但早上起來時,似乎有什麼不對。
似乎是什麼被他忽視了的事。
他直覺是有點重要的事,但隻是隐隐有模糊的感覺。
到底是什麼呢...
午後藍染回到隊長室——他方才去還食盒,踏入後看到坐在桌後的白發小姑娘咬着飯團。
“睡飽了?”他走過去坐下,摸了摸她的腦袋。
無白嚼着飯團雙頰一鼓一鼓的,說話也有點含糊,“唔姆,睡飽啦。”
藍染也不急着批隊務,就支着下巴看她,眸裡淌着溫和暖暖的笑意。
“阿白的醒酒湯我喝了,”他提起,“我的阿白這麼體貼,可怎麼辦呢。”
他仿若頭疼的歎道,但任誰都能看出他此時的愉悅。
無白咽下最後一口,對他的話關注點卻在于,“我是阿介的!”
她開心的露出小小的虎牙,純真可愛。
藍染伸手拿掉她嘴角細小的米屑,習慣的回道,“是是,我的。”
無白舔了舔嘴角。
唔,不能舔阿介的手指,就隻能舔舔被阿介碰過的地方了。
藍染将厚重的文件挪到面前翻看起來,新上任後的時期繁瑣事務很多,自家剛提拔的副隊長又是個總想着偷懶的,他隻能加快點效率自己看。
無白趴到桌上,看着男人修長的手指不時翻動文件,偶爾咽着口水。
有一會後她忽然想起什麼,“啊”了一聲後,直起身,扯了扯藍染。
“阿介。”
“嗯?”藍染看過來。
“我有事要和阿介說。”
喔?藍染記得神代無白主動提起事情的次數不多,一般是比較重要的事,或者是...她想吃什麼。
他放下文件,“說吧。”
他瞧着小姑娘認真的神色,覺得應該是重要的事,所以也拿出認真的态度對待。
是以等他的手被小姑娘拉着覆到她胸口時,他難得的,思緒停止了一瞬。
掌下是明顯的倒扣的碗一般的起伏。
同時耳邊響起,“唔,最近身體有點奇怪。呐,阿介,為什麼這裡會突出來?”
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問道。
藍染覺得有些頭疼,他想了想,正欲開口時,門口傳來聲響。
剛跑完腿捧着一份敲了章的文件回來的市丸銀看着自己的上司把手放在女孩胸口的景象,嘴唇動了動,沉默了。
安靜的隻有外面樹葉沙沙的聲響。
無白疑惑的看着這安靜的場面,張口要說什麼。
市丸銀瞬間回過神,“我什麼都沒看見!”
他開了瞬步立刻離開。
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咱啥也不敢問,咱啥也不敢說。
神代無白将原本的說的話說出,“....銀?”
她緩慢的眨巴了下眼,回頭看藍染,“呐,阿介,銀怎麼了?”
藍染回想着市丸銀臨走前看過來的複雜視線。
覺得這回是真的有點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