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層剛翻出些模糊的白,驅散了一夜的暗色。
透過窗紙将室内的光度從漆黑調為昏暗,像是某幅色調不甚明亮的油畫。
隆起的被團動了動,從中鑽出一個白色的腦袋,腦袋一耷一耷的,像是随時都能睡去。
神代無白半睜着眸,面上是未睡醒時的困倦,她沒什麼聲響的鑽出被窩,打着哈欠朝房門走去,松散的衣物随着走動滑下肩頭,她随意扯了扯,也不怎麼在意衣衫不整的模樣。
房門被拉開,門口的食盒放了一夜後帶着厚沉的冰涼,小姑娘蹲下身,打開蓋子是一罐裝在茶壺内防止溢出的醒酒湯,她瞧着瞧着,目光漸漸失焦起來。
直到頭猛地一耷,她才避免了蹲在門口睡着的事情發生。
無白揉了揉眼,想以此揉散些困意,她打開茶壺頂端的小蓋子,嗅了嗅隔了一夜後說不上好聞的味道,随後眼睑微動,壺内的深色液體在一瞬間消失的仿佛沒有存在過,内壁幹淨的發亮。
她重新将蓋子一一蓋回,關上門,将食盒拎到房内的矮桌邊放着,然後定在原地似乎在發呆又似乎睜着眼睛睡覺般。
近十秒後她慢吞吞的開始整理身上亂糟糟的衣服,将衣襟攏好,然後從床尾拱進被窩,很快從裡面翻出睡覺時散掉的衣帶,系回到自己腰間。
她為了節約時間,直接扯開空間跨入離開。
大木戶悠木覺得自己要幸福的暈過去了,一分鐘前他從睡夢中醒來——被此時坐在他身上的小姑娘搖醒的。
昏暗的室内,即便隔着一條被子,這距離完全跨過了某道界限。
大木戶悠木感受着鼻端滿是來自神代無白的氣息,覺得自己在此刻死了也值得。
嗚嗚嗚嗚無白大人坐在我身上!
awsl!
無白見少年滿臉通紅蕩漾的模樣,伸手又拍了拍他,“悠木,你有在聽嗎?”
幸福指數飙升的大木戶少年忍不住略興奮的喘着氣,還真沒聽清剛才小姑娘說了什麼。
他忍着心痛道,“您,您先下來...”否則他會因為心髒爆表死在當場的,但是這麼好的福利可能僅此一次..
無白從他身上爬下來,坐姿乖巧的在一邊跪坐在床上。
“醒酒湯怎麼做?”
大木戶悠木撫着心口,努力克制自己的癡漢本能,聽到女孩的話,“醒酒湯?”
他很快明白過來,“藍染大人需要?”
昨天是五番隊隊長就任式,鬧得那樣大,加上晚上的酒席,身為主角的新隊長肯定喝了不少酒。
無白點頭,“嗯。阿介昨天回來有點不舒服。”她嘴巴微嘟,“但是我不知道喝了酒要怎麼辦,然後,”
她回憶着,“有阿介的屬下送來醒酒湯,阿介說是能緩解一下的東西。”
“不過阿介沒喝。”
“沒喝?”大木戶悠木洞察力驚人,大晚上的會細心的送來醒酒湯的,“是個女性死神吧?”
怪不得沒喝。
無白大人在身邊還喝什麼。
果然,無白點頭,“嗯,阿介說我更有用喔!”
說這話時,她眼眸微閃,十分開心,單純的像個稚子。
大木戶悠木覺得自己又要死過去了,頂着一頭睡得淩亂的白毛的無白大人實在是太犯規了!
不管是方才目光有些困意迷蒙的樣子還是現在開心得面容明亮的模樣。
“所以您想自己做一碗醒酒湯給藍染大人嗎?”他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一聲,盡量讓自己理智。
無白“嗯”了一聲,“我怕阿介還是不舒服啊。”
“這樣。”大木戶悠木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起身道,“您不想耽誤時間吧,我幫您準備一下吧。”
他領着無白走出房間。
小半個時辰後大木戶悠木回到房内,神代無白已經走了,他跪坐在床榻旁的地闆上,一臉深沉的看着面前的被褥。
認真的思考着大事。
這床被子得裱起來吧。
對,一定要把無白大人的味道留住!
他咽了口口水,又有些遊移,可是他好想躺進被無白大人坐過的被子裡嗅着無白大人的味道繼續睡啊。
他緩緩伸出手,似乎要去掀開被角,但在快碰到時又頓住。
這麼睡過後會不會使無白大人的味道流散啊....
他迅速縮回手,不行!得好好考慮!
大木戶悠木咬着唇滿目糾結...到了天亮。
于是等津代彰捧着服飾進來時,看到的便是自家少爺嚴肅認真的盯着面前的..被子的模樣,他有些疑惑,但還是走過去将衣服放好,“少爺已經醒了啊。”
說着便準備去收拾一下被褥。
然後他就被自家少爺一個猛撲撲倒在地上。
“不準動!!!!”
津代有些呆滞的躺在地上,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剛才,似乎,看起來沒什麼武力值的少爺在一瞬間将他撲倒按在了地上??
沒什麼武力值的大木戶少爺喘着氣坐回方才的位置。
津代緩過神後,準備爬起,自我安慰可能是少爺的起床氣吧。。。。時,他剛動了動手,就被一聲鎮在原地。
“不準動!!”
語氣之嚴肅,完全是家主的口吻。
津代默默地把半邊身子躺回去,開始裝木頭人。
雖然不知道怎麼了,但是他常年來的經驗迅速發揮了作用。
這招十分見效,大木戶悠木盯了他幾秒後,把視線幽幽的又轉回面前的被褥上。
太糾結了...
他半晌歎氣。
隻能指望藍染大人以後多喝酒,這樣無白大人就會再半夜摸進他的房間了。
唔,果然沒有教無白大人燒東西是正确的做法。
市丸銀在隊長室百無聊賴的等藍染,直到牆面上的鐘顯示已過了集合時間近半個時辰後,他放下手中把玩的筆,朝居室走過去。
路程不長不短,早晨的陽光又格外明媚,市丸銀心情不錯的翹着嘴角,在門室前停下,擡手敲了敲。
“藍染隊長~您起床了嗎?”
他懶懶散散的慣有語調微微拖長,聽的人耳朵微癢。
“藍染隊長——”
他不急不慢的叫着,聲音也沒有響到煩擾的地步,好像真的隻是好心的下屬來叫一聲遲到的上司,但他嘴角那輕佻的弧度總似乎看起來帶了點小小的惡意。
裡面傳來些微聲響,随後是男人有些模糊的聲音,“銀嗎,稍微等一下。”
市丸銀側耳去聽,大概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和踏在地闆上悶悶的腳步聲,緊接着又響起似乎很遙遠的水聲。
從來不會安安分分聽話的市丸銀估摸着男人起床的速度,直接拉開門進去,“我進來了喔~”
藍染正站在桌邊看神代無白壓在碗下的字條,碗内的液體懸空處浮着某種光圈類型的字符,是神代無白布在上面的類似保溫的小小能力。
他勾唇笑了笑,将那碗小姑娘不知道什麼時候爬起來偷偷摸摸準備的醒酒湯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