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神代無白那種超出限定的力量,若是毫無顧忌的數次使用,究竟會導緻什麼,他大概明白。
況且他本就沒想過利用這孩子的力量去做什麼,他早在開始就明确的表示了,這是他想親自走的道路,親自構建的過程和結果才是他在無趣世間所能找到的一點樂子。
隻有心性不堅定之人才會對一步登天這種事垂涎。
那種毫無過程的結果實在無聊至極。
這一趟的本質目的就是讓神代無白将滿溢的力量釋放,既然目的已達成,便無需在這浪費時間了。
返程有神代無白在快上許多,她直接扯開了通往屍魂界的空間道路,導緻了市丸銀在走了兩步就邁出斷界穩穩站在五番隊隊舍時一臉茫然。
他瞅了瞅神代無白。
這是……抄了個小道?
東仙還對之前的事猶有心悸,颔首後就避開他人回了九番隊,而留下的市丸銀打算溜出去找個地方靜一靜,一隻腳剛邁出五番隊的大門,就被辛苦找了他半天的三席拖住腳踝控訴。
他十分不情願的被三席半拖半拉半扯的拉走,有些懷疑他被三席撞見的時機的過分巧合。
藍染也有隊務需要處理,但天色近落日時分,他便從隊長室搬了文件打算回住所改閱。
無白趁他沒有叫她回去,便抱着今天晚上一定要睡在這的小心思緊跟在藍染身後。
落日将兩道影子拖的極長,在轉角處留下痕迹,滲進牆角。
隊長居室實則是獨一幢建築,和其他幾個區域隔了不遠不近的距離,不過曆代五番隊隊長都不是什麼喜好奢侈的人,一般隻啟用幾間屋子。
藍染又一向是穩重成熟的老好人形象,大部分死神都知道他隻用了一間睡眠用,另一間儲物用——畢竟逢年過節他總收到許多來自各番隊的禮物。
然而那隻是對外罷了。
他路過那間常年布着鏡花水月幻象的房間,繞過轉角走進相對深處的寬敞房間,他一手抱着文件一手拉開紙門踩着橙紅的夕陽步入。
跟在他身後的女孩也跟着邁步踏入。
女孩後腳剛邁進門檻,毫無征兆的,直直倒下。
那雙紅瞳被濃密的眼睫阖上時似乎轉瞬即逝一絲茫然,僅是眨眼間的事。
藍染面不改色的伸手接住她癱軟下去的身子,仿佛對此絲毫沒有意外。
他将那些文件随意就近放置,然後打橫抱起女孩,朝隐藏的暗道走去,同時頭也不回的對空無一人的室内道,“還不出來嗎?”
空氣浮現波浪般的斑紋,從中緩緩顯現出櫻色發的少女。
她随意的朝門揮了揮手,将門緊閉後一層看不見的介質包裹住了這間屋子。
她叫住藍染,“等等,先在這将封印種下。”
她見男人掃過來的視線,攤了攤手,“喂喂,你别突然反悔啊。”
藍染轉身回來,“不,”
他話語一頓,“你不用這樣激我。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不會反悔。”
町茜走上前去,靜靜的瞧了仿佛陷入沉睡的女孩幾秒,随後伸手在她上方的空中快速寫畫着什麼。
淺金色的古怪字符在空氣中懸浮,少女收起平日的嬉皮笑臉,面色認真肅穆。
她寬大的袖擺無風自動,渾身萦繞着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
很快空氣中滿是密密麻麻的字符,那些字符緩緩沉入神代無白眉心。
町茜咦了一聲,好似發現了什麼,“比我的預估還要好一些,你做了什麼嗎?”
她擡頭看向男人。
藍染面色不變,“隻是讓阿白再多使用了一些力量罷了。”
他垂眸注視着女孩的面容,不知鏡片後藏着什麼神情。
“既然要削弱,那還是盡可能的削弱比較好不是嗎?”
町茜挑了挑眉,“作為合作者,你真的很靠譜。”
“既然你都做到這份上了,我也不能浪費這個好機會啊。”
她加大刻畫輸送的力度,将金色字符全數刻印進神代無白體内。
室外落日下沉,但絲毫沒有影響到室内的兩人。
直至最後一抹金符融入女孩身體,町茜松了一口氣,以手扇風,“呼,這樣就好了。”
“東西都準備好了吧?”她問藍染。
藍染伸手理了理女孩的發絲,“嗯”了一聲。
他起身正準備朝暗道走去,町茜“哦呀”一聲,“大木戶家的那個少爺趕過來了。”
她跟上藍染的腳步,“你透露給了他?”
“不,”藍染加快步伐,“瞞不住那孩子的。”
密道最後是一間幽暗的房間,那最深處放置着滿是瑩藍液體的巨大容器。
藍染靜靜站立數秒,閉了閉眸。
他俯身輕輕在女孩光潔的額頭碰了碰,随後将她放置到液體内,封閉儲存艙。
随即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将這裡封住。任何人都不允許進入。”
他對町茜道。
町茜有些訝異,“什麼意思?”
藍染偏頭投來一瞥,褐色的眼眸幾乎割開濃郁的幽色。
町茜皺眉,“等等,這樣的話你也進不來啊。”
藍染不再看她,“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