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刀準備在始解的基礎上進一步卍解,“燃燒吧,剡月!”
火焰從刀身釋放蔓延,靈壓正在放大釋放的時候,本該空無一人的背後卻有一擊襲來。
“什麼...”不設防的在始解時被偷襲砍傷,靈壓瞬間不穩。
傷口不淺!
志波一心從半空落到建築上,背後的那一刀不是虛....是死神的斬魄刀!接觸到這個事件的種種疑點和他的直覺在此刻貫通,他立刻明白,果然是有人在背後操縱一切!
他神色一厲,擴大靈壓感知,“是誰!”
“你躲在哪裡?!立刻給我滾出來!”
上空中依靠浦原喜助留下的技術産物屏蔽己身靈壓與存在的三人并未被他隊長級别的靈壓震懾而影響。
市丸銀觀察似的湊近,“哦呀,竟然發現剛才那一擊不是虛發出的耶。”
他身後,攻擊的罪魁禍首——五番隊隊長漫不經心,“好像是的呢。”
削弱志波一心,打開口子的目的既已達到,他轉身,“走吧。”
市丸銀問,“已經足夠了嗎?不用再....?”
“他的卍解會對身體造成很大負擔,在那種傷勢下已經無法繼續使用了。”
他已經為【試驗品】打開了通道,如果這種情況下,“這樣還被始解的隊長殺掉的話,那它也隻能算是一個失敗的試驗品而已。”
藍染語氣淡漠。
東仙要忍不住開口,“請不要叫他【試驗品】。”
他在完成這個成品過程中出了很大的力,對其有自己的命名,隻是,雖然發音不同,但字義的重複令他在說出那個命名時有些遲疑,但他仍是堅定的表達了自己的堅持,“請叫他【白】,虛白,它和至今為止我們所創造出來的虛都不同。”
“因為,他是第一個以【死神的魂魄】制造出來的虛。”
凝結了優秀的死神靈壓,耗費了數年的心血,他在過程中就隐隐有預感,這次的成品絕對會不同以往!
藍染尊重了他的堅持,“是啊,抱歉,要。”
他知道東仙要對這個成品傾注了巨大的精力和期盼。
至于命名,東仙就多慮了,重複字義或者重複發音,即便是一模一樣的命名,他也不會在這點小事上在意。
為了打消部下懷有冒犯之意的歉意,他瞥了眼長着猙獰牛角的人形物,單純就事論事的,“全身被漆黑的铠甲包裹,而内在,填充物質的确是白色,所以才被稱作【白】。”
他不帶什麼意味的點評,“....真是諷刺啊。”
底下十番隊隊長與虛白的交戰激烈,但負傷不輕的十番隊隊長明顯有隐隐落于下風的征兆,藍染正欲離去時,卻因另一道加入戰場的攻擊停住腳步。
他有些訝異,“滅卻師?”
東仙要立刻準備上前,不能讓滅卻師抹除虛白!
“是計劃外的對象,需要立刻排除.....!”
“等等。”藍染攔住他,他仿佛窺伺到什麼有趣的展開和走向,隐有期待,“再觀察一會。”
他注視着地面上站着,迎着虛沖過來的身軀不動分毫的女性滅卻師,眼睛微眯,難道......
真是大膽的選擇。
猙獰的咆哮聲中,滅卻師以身為牢籠,虛的牙齒嵌進她的肩膀,她擡手摁在那漆黑的牛角面具上,指尖是蓄勢待發的箭矢,“抓住你咯。”
迎頭爆破。
急轉和幹脆的戰鬥手段令周圍似乎都是一靜。
可緊接着,面具半裂的黑色之虛靈壓大股的傾瀉,毫無征兆的一聲巨響!
東仙要迎着沖擊,不得已的撤離時喃喃,“自爆....怎麼可能.....”
直到回到屍魂界時他仍不敢置信,“怎麼可能!”
“自爆就意味着并不是隻完成了對目标的虛化!連最終階段的【轉移】都進行了....!竟然是用在滅卻師身上!”
“失敗了!明明是為了死神虛化而創造的....!”
要想再得到一個這樣的試驗品不是易事!
他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真是搞砸了...!”
“不,并非如此。”走進來的五番隊隊長一邊摘下鬥篷尖帽,“雖然偏離了當初的目标,但也可以說是超越了當初的目标。”
“所謂預料之外的事,既是指我們沒能預想到的事,但也因此會有額外的成果。”
他因意外的展開而感到了愉悅,“有趣。”
“用死去的死神們塑造出姿态的虛,竟然選擇了與自己完全相反存在的滅卻師——”
“你們不想看看.....接下去會如何嗎?”
**
“呼。”
東仙要回九番隊後,市丸銀作出松了口氣的樣子,“哎呀,真是幸好東仙隊長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試驗品上了,才能沒有繞回到小無白的事去呢~”
他哎呀一聲,怎麼看都像是一隻不懷好意的狐狸,“不然的話,要是讓他再知道您對小無白的打算,怕是第一個站出來說不同意呢,可有得您頭疼。”
“在這一點上,可是我幫了您喔,藍染隊長~”他邀功似的調笑。
藍染将監視畫面調回滅卻師參與進戰局的時候,數分鐘前現場見到的場景再一次呈現在眼前,他一幀一幀的看着虛白直至沖向,不,或者說選擇了滅卻師的那一幕,支着下巴略有思慮。
對于市丸銀的話也隻“哦?”了一聲。
市丸銀看出了他不甚在意的态度,也收起了那副不着調的腔調。
靜默幾秒後,他倒是正色的确認,“您是認真的嗎?那樣的打算。”
“認真?”藍染反問,“你确定在意的是我認真與否的态度,還是說,你是在意那孩子,銀?”
市丸銀隻遲疑了一下,就大方的承認,“是,我和小無白的關系很好,您也知道。”
“是嗎,很高興聽到你這麼說。”五番隊隊長道,“同樣的,你也知道,我一直有些挂心那孩子在人際交往上的問題。”
“既然她在人際交往....”市丸銀皺眉,“不,應該說她在人情世故上有那麼大的漏洞,您還想讓浦原喜助去填補,真的不會出事嗎?”
“[讓浦原喜助去填補]....麼,”藍染将他的話又念了一遍,似是笑了一聲,“在你看來是這樣嗎?這樣說倒也可以,不過還是不夠準确。”
“不夠準确?”
旁邊的傳來的注視感太強烈,令人想忽視也不好,藍染看向市丸銀,打量了眼,“好吧,看來你确實很在意這件事。”
他暫停畫面,頓了頓,大概是在找從什麼地方做切入點更容易讓他理解,“你認識阿白也很久了,大概是在——”
他回憶起那時候的小姑娘,大概比了個位置,“她還這樣小的時候就見過了。”
“直到現在,在你看來,那孩子的變化大嗎?”
“....雖然不能說是很大的變化,但小無白她在很多方面至少懂了不少概念,就算最關鍵的【情感】沒能完善,也慢慢的不會排斥他人靠近了不是嗎?進步已經很大了。”
市丸銀想起通木等人,或者志波海燕,皺了下眉,“隻不過共情上依舊沒能有【表現】。”
他歎了一聲,“我當時還以為說不好已經到了出現【萌芽】的時候了。”
五番隊的那段經曆會成為填補她殘缺之心的重要土壤,這一點毫無質疑。
所以他才會覺得,同樣真誠又令人無法拒絕的志波海燕或許會讓她能在除了藍染以外的人身上體會到怅惘。
達不到傷心,但是若能有一些不習慣也是好的。
“在你看來,那孩子沒有因為志波海燕的死亡有所波動,所以你覺得失敗了是嗎?”
市丸銀聳肩,“是您失敗了,您想要得到她會傷心這個結果——這一點我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雖然他當時有一些不解藍染為何想要“傷害”神代無白的【心】,但,“其實應該說是您用心良苦。”
“用心良苦?”藍染道,“或許當不上這樣高尚的詞,我隻不過是在做一個教育者該做的事。”
“不,”市丸銀在這一點上真心實意的承認,“您确實是想把小無白變得更好,并在這件事上傾注了漫長的引導。”
“隻不過,”他開玩笑般,“我沒想到您沒有想要保留小無白她殘缺、但眼中隻有您的模樣,反倒一直想把她塑造得向正常人靠攏,不是包裝意義上的,而是由内而外的。”
“銀,你或許可以直接點說:我應該自私一些,把她困在我的世界裡,對嗎?”
“難道不是嗎?雖然小無白占有欲很強,但您也....差不多吧?”
藍染若有所思,“原來如此,所以你才會覺得我的做法十分高尚。”
“但,”他否認,“确實不是那樣無私的理由喔。雖然我說是自持教育者的身份,盡心教導,可真正的教育會期望得到一個正向反饋。”
他對結果卻是沒有什麼指定性期望的。
他指尖在台面上敲擊了一下,“阿白需要學到更多東西,她需要接觸并理解人類的萬千情感,她若為他人産生情緒波動,那确實是一件好事——我并非想教出一個俗世意義上的正義好人,而是,我要盡可能的讓她能夠在世間長久。”
“太過漫長的生命裡,如果她一直是現在這樣,把自己全部灌注在我身上,看不到其他景色,感受不到别的情緒——”
他聲音淡淡,“遲早她會壞掉的。”
“所以她需要繼續學習【人類】,沒有什麼比親身經曆更有效的情景傳導共鳴更有效的方法了,不是嗎?”
“屍魂界太過局限了,現世的環境和廣闊更适合她【入戲】,明白了嗎,銀?”
“你擔心浦原喜助有很大概率能同我一樣,改變阿白,或者是擔心他對阿白的深層思維幹涉過深,但——”
市丸銀默然,認輸般,“但您需要的,正是浦原喜助去改變小無白。”
藍染颔首。
而這份意圖,是即便浦原喜助發覺,也無法視而不見的誘惑。
那個男人啊,在沒有把在意的東西研究透徹之前,可不會輕易舍棄的。
他歎息般,“真讓人期待啊。”
不知是在說畫面上定格在咬住滅卻師肩膀的虛,還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