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神代無白掰着手指算了算,“我讓阿介頭疼的時候好像有好多次了。”
她竟然很認真在數。
浦原嘶了一聲,驚奇的同時沒忍住補刀,“你還有這種自知之明?我以為你都意識不到自己惹麻煩的本事。”
神代無白不很确定,“啊這個,我不清楚....有的時候是阿介說的。”
反正按照五番隊隊長頭疼無奈的次數來算就行了,她自己大部分時候還真意識不到自己在幹什麼糟糕的事。
看來他是真能忍你啊,浦原诽腹。
他大概能猜到她有時候亂七八糟的念頭有多離譜,同時她還具有可怕的行動力,就這樣藍染還能容忍。
他終于神色微妙的,“從這一點上來說,我都要相信你們是來真的了。”
“來什麼?什麼真的?”神代無白轉頭盯着他。
他擺出一副誠懇的表情,“當然是說你們的感情是真的很好啊。”
他特地把真的兩字咬了重音,神代無白也沒覺得不對,點了點頭,頗為滿意的嗯了一聲。
真好糊弄。他又這麼想。
東仙要曾非常擔心五番隊隊長把神代無白放在現世随她浪的行為會有非常大的隐患。
連市丸銀都難得附和他,委婉地表示現世可還有個前技術開發局局長在呢。
每次看到浦原喜助或者四楓院夜一和神代無白在現世的一些情報,五番隊隊長本人基本是掃一眼就放在一旁了,有些看起來出格的事他都不管,往往心梗的反倒是他的兩個部下。
就算五番隊隊長已經說過不用擔心,但東仙還是多次忍耐不住的欲言又止,止又欲言,還是市丸銀膽大,有一次呵呵的半開玩笑,“我以為他們會對小無白很警惕的,現在看起來.....關系好到該不會是想策反小無白吧哈哈哈。”
惹來東仙的怒斥,“不要無禮!”
但他嚴肅歸嚴肅,卻也沒說市丸銀在胡說,顯然他也抱了同樣的憂慮,畢竟明明是敵人,哪有還可以經常一起吃飯甚至出去玩的?
沒想到當時五番隊隊長的态度更讓人捉摸不透,也不知道他是配合着部下在開玩笑還是怎麼的,态度随意的道,“啊啦,說不好是這樣呢。也挺有趣的不是嗎?”
留下一句話後他就沒管這事了,留下面面相觑的兩人,市丸銀不得不和一個瞎子大眼瞪小眼的愣在原地。
畢竟怎麼聽五番隊隊長那話的意思都好像是在說,沒事呀如果神代無白能被策反那也算他們有本事嘛。
輕飄飄的一句把九番隊隊長炸的神魂不清。
半晌還是市丸銀覺得不說點什麼,可能他目前的表面同僚就要大腦當機了,于是特地笑了兩聲,“哈哈,哎呀藍染隊長又在開玩笑了,小無白壓根就離不開他嘛。”
九番隊隊長瞬間回魂,這倒是。
憑借他對神代無白的印象和了解,他對這一點深信不疑,那就是神代确實離不開藍染,就算被放的再遠,但腳上套着的枷鎖一直存在。
于是他放心的做自己的事去了。
然而和九番隊隊長在這一點上有截然不同認知的三番隊隊長才是真的一直對此事更耿耿于懷的那個。
他微微皺眉,看着剛才五番隊隊長離開的方向,喃喃,“....那是個惡劣的玩笑吧,藍染隊長。”
您可不要有什麼危險的想法啊。
.....難道到現在,您還想将枷鎖斬斷嗎——用這種辦法?
他往五番隊的方向走着,在岔路口時餘光卻瞥見熟悉的橘色,大概是剛結束巡邏的十番隊副隊長在回隊舍的路上。
等到那道背影在餘光裡徹底不見,他有些失神似的,半晌擡手捂眼,喟歎,“....啊,我可真是.....”
到底沒再朝五番隊走,最後轉了身。
*
浦原商店的店長自然是不知道三番隊隊長曾經非常擔心他會把神代無白拐跑的顧慮。
放在他剛認識神代無白沒多久的時候,他如果聽到了這種擔心,大概會拍拍對方,讓他放一百顆心。
開什麼玩笑,他怎麼可能會幹那種事?他是傻了才會把這麼個麻煩的小怪物拐過來,滿腦子隻有藍染的小丫頭放在自己這邊,他是吃飽了撐着給自己找事兒嗎。
但作為一個科研家,大部分時候他更相信唯物主義,因此也頗為認同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是在變化發展的運動狀态的觀點。
因此,浦原喜助如今可以非常坦然的說:
開什麼玩笑,他怎麼可能不敢幹這事?他是傻了才不把這麼個好使的小怪物拐過來,都可以成功勾引到藍染,管他來真的還假的,不好使他也能給她用的好使。
夜一和他感歎過,神代那個小丫頭雖然危險,但是可控,可惜的是早早的被藍染惣右介掌控,她非善也非惡,不通事,同樣的很多常人眼裡看的很重要的事物都映不進她的眼裡,所以她才覺得什麼都是無所謂的。
“和她講對錯是沒用的。”彼時四楓院夜一百無聊賴的樣子和她以前在四楓院家品着名貴的煙杆倒是挺像。
“更何況,”她換了另一邊繼續托腮,“說到底,藍染惣右介幹的事也不是十惡不赦,屍魂界往上數的曆史裡,真要論惡,那可真是五花八門,看那些記錄的卷宗都糟心的要命。”
“好歹他沒到喪心病狂的地步嘛。”
浦原那個時候無奈的攤手,“夜一桑的脾氣可真好。就算無白君合你的眼緣,也不能這麼偏袒嘛。”
“但是,”他話語一轉,低聲,“不管是正義的還是邪惡的,他的選擇和目的,都是對【現有】的颠覆,那麼就是【錯】。”
“甚至不需要用目的來相較對錯,對大部分人來說,啊對,用平子君的話來說,他隻知道藍染傷害了對他重要的人,那麼就不需要理由,他們就是敵人了——真的是很簡單的道理。”
夜一聳肩,“所以我才說可惜啊,這條路總歸要和無白走到頭,她可不會覺得我們是對的,也不會理解你口中簡單的道理。”
他們都走進了常理的誤區,所以才對試圖拉攏神代無白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抱着直接放棄的态度,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浦原喜助小算盤打的噼啪作響。
“哎,總之那些都是小事,你看他有對你動過真格嗎?”浦原大手一揮,“無白君,要搞就要搞大的。”
他已經足夠了解面前這個少女,特地按照她會感興趣的點舉例了一番,“...你看非常刺激對不對。”
他通篇沒說背叛二字,但從各種層面來講他的行為和言語又确實夠得上是在唆使少女背叛。
越離譜的做法放在神代身上越有可能,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的事,他幹嘛不做,萬一他真把她忽悠了——啊哈,那豈不是賺大發。
神代無白琢磨了一下,好像是挺刺激的。
要是阿介真的生氣了,會把她怎麼樣?
她呼吸亂了,小小的喘/息了一聲——
啊,會不會對她做很過分的事?想書上說的那樣,把她關起來,折/辱她,調/教她,用高高在上的冰冷視線淡漠的看着她,不為所動的看着她對他赤骨的渴望,折斷她的手腳,套上頸圈,他一定不會直接侵/犯她,而是坐在一旁看她被欲/念吞噬。
浦原喜助不知道少女被戳中了哪個點,畢竟他雖然自稱已經足夠了解神代無白,但到底是不如五番隊隊長,因此沒法第一時間就看出少女受一些話本的荼毒,但倒也不妨礙他看着目色興奮又迷離起來的少女,客觀的評價,“你這樣還真的....咳嗯,有點變/态。”
他很淡定,可他就是知道她是個小變/态才堂而皇之的拿這一點引誘她的嘛~
“怎麼樣,很有考慮價值的提議吧?反正又不是讓你背叛他,我們當然也不會讓你和他打起來。平時幫我點小忙而已啦~”
神代無白唔了一聲,歪過頭,聲音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懶散餘韻,“可是阿介要是不生氣怎麼辦?”
“哈?他不生氣?他不生氣那不就是他完全不....”浦原止住話頭,把後半句咽了回去,他可不想再被她面無表情的看着說來打架了,何況還是個病人,哦,萬一她不高興了,就這樣光着打他,那就麻煩了。
他默默地想,他不生氣不就是他其實不在意你嘛,說明你是個可有可無的小玩意兒啊你這個笨丫頭。
雖說他有些沒底,覺得以藍染的作風,就算他對這個自己養過的小姑娘确實有幾分感情,但是感情又不能當飯吃,舍了就舍了,與他而言沒有什麼損失。
可他表面上依舊堅稱,“不會的,你不是說你們感情特别要好嘛,人心都是肉長的,就算是藍染君,肯定也會有七情六欲的嘛,肯定會生氣的放心放心。”
然而神代無白回想起有一次五番隊隊長曾順口一問,“怎麼,浦原沒有試圖讓你去他那邊嗎?”
神代無白也沒覺得他這樣問有什麼不對,想都沒想的回答他,“沒有啊。”
“是嗎。”五番隊隊長似乎是沉吟了兩秒,最後眉梢微挑,沒有就這個話題再說什麼。
無白總覺得,“....阿介那個時候,好像有點遺憾?”
浦原喜助聽懂她話裡的意思後沉默一瞬,憑他的腦子,怎麼會猜不出藍染好像還挺希望他去唆使神代無白“背叛”他的意圖。
奇怪。
回到最開始,神代無白剛來現世駐守的時候,他很快就發現藍染放任那種局面和破綻,故意讓他可以去接觸神代無白,他有意讓他去改變神代無白,大咧咧的仿佛根本不怕他會把人“洗腦”。
他确實也很快就意識到,藍染的有恃無恐在于,神代無白确實不可能被他影響一些就會離開她原本依賴的那個人。
他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是這樣認為的,藍染笃定他無法奪走神代無白,基于這個判斷,他确實沒想做無用功——讓神代無白背叛藍染什麼的,幾乎不可能。
但他對神代足夠了解後,發現心理層面上神代确實不可能背叛藍染,但是放在實際的事情中來看,卻其實可以達到這個表面結果:讓神代無白站在他們這一邊的陣營幫忙。
完全沒覺得自己在坑人的無良店長于是在方才幾分鐘裡試圖用言語進行誘拐,事實證明他那對症下藥下的挺正确,效果顯著的好像差點就要成功了。
但是現在神代無白一句話讓他一頓。
腦中繞了許久的彎,他怎麼想都回到了一個讓他都覺得匪夷所思的可能——難不成藍染還挺希望他去策反神代無白?
不是,他圖啥啊?
浦原喜助擡頭,盯着神代無白幾秒,也不知道想了什麼。
半晌他神色有細微的變化,似是明白了什麼,卻沒說什麼,先是唉了一聲,又搖起了他不離身的小扇,“藍染君.....真是狂妄啊。”
神代無白看向他,“?”
浦原卻跟她打啞謎,“哎呀小孩子不用知道。”
神代無白否認道,“不是小孩子,我。”
浦原上下打量她一眼,“也是,不然靜靈庭某個隊長可算是嚴重犯罪了。”
“好了咱們回原話,我的提議考慮的怎麼樣啊,無白君?”也不知他什麼打算,依舊選擇拉攏她。
無白唔了一聲,她剛要開口,“.....”
“....啊,”然後她低頭,抿了抿嘴,“....出來了...”
“啊?啥?”浦原一頭霧水。
少女伸手,到腿/間,再擡手的時候,指端沾了些東西,可能是因為這樣一直坐在床上的緣故,“...流出來了。”
“........”謝邀,他可真是一點也不想知道是什麼流出來了。
“.....無白君啊,你有沒有把我當異性我是不知道,但是你可能沒把我當作人我是看出來了。”
他一邊撇頭,一邊不忍直視的把床頭的紙巾盒遞過去。
神代莫名其妙,“什麼?”
她先是并不想抽紙巾擦,目光遊移了一下,注視着手指,喉嚨可疑的吞了一口口水。
她忍不住想,反正阿介不在,偷偷舔掉也不會被發現,就不會被罵....
餘光瞥見浦原喜助,但她其實一點都不在意旁邊有人看到.......
無厘頭的,她靈光一現突然頓悟了他剛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