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深藍色牛仔外套,淺灰色衛衣搭黑色長褲,脖子上挂着白色頭戴式耳機,陽光跳躍在他的指尖,溢出來的青春氣息。
“這幾天辛苦了,今天下午薪水就會打到你卡裡注意查收。”
“知道了。”遊曆的手插在外套口袋裡,把一個小玩偶捧到她面前。
是個威士忌酒瓶的短毛絨玩偶挂件,手掌大小,底部可以立在掌心中。
“這個,我覺得很像你。”
沈無思笑起來,不可思議地問了兩遍:“我和它很像?我很像一瓶威士忌?”
遊曆抿出一個很淺的笑容來,“有一點。”
“你完了遊曆。”沈無思把玩偶放進包裡,從路旁雪堆裡捧起一捧雪,團成球扔向他。
遊曆沒躲,站在原地任她攻擊自己。
砰——
他的心髒處炸開一朵純白的花。
沈無思在不遠處笑得前仰後合,暗紅色圍巾松垮系在脖頸處,露出來的鼻尖和下巴被凍的粉紅。
遊曆舉起雙手,微微歪頭,梨渦淺笑,“我認輸,女俠饒命。”
沈無思拍掉手上、身上的雪,笑着跑到遊曆身邊,和他一起往外走。
她的車送去維修,隻能坐遊曆的SUV去市區,她坐在副駕駛,頭靠椅背看手機。
暖風吹的人有些困倦,沈無思聲音懶懶:“待會兒我去吃個飯,你一起嗎?”
遊曆握在方向盤上的手蓦然收緊,盡量自然問道:“我們兩個嗎?”
手機叮叮叮響了好幾下,沈無思邊回信息邊說:“不是,很多人。你我,林知遠、許羨之和他妹妹和妹夫。”
很像新婚小情侶攜親朋家眷來聚會。
遊曆淡淡說:“我去不太合适吧。”
沈無思笑着“哎呀”一聲,假情假意道:“不好意思,忘記你身份特殊。”
遊曆:“……”
-
雖然遊曆沒去,但是他仍然見到了不想見的人。
送沈無思到餐廳,剛好碰到許羨之和許皎兄妹倆 。
“想想!”許皎看到沈無思第一眼,就朝她跑過來,張開雙臂緊緊抱住她,“我被流放這段時間最思念的就是你了。”
沈無思故意問:“噢,那我和施琅掉水裡你先救誰?”
施琅,青年才俊,富二代榜樣,許皎未婚夫。
許皎放手,裝傻一笑,轉移話題,“你身後那帥哥是誰,回國之後都有司機了?”
遊曆超模似的站在沈無思身後,不說話也不走,就等沈無思介紹自己。
“遊曆,林知遠朋友,最近在幫我忙。”沈無思轉頭看遊曆,發現這人又擺出一副凍死人不償命的冰塊臉。
“許皎,許羨之妹妹。”
兩個人互相點頭緻意。
等互相認識完,許羨之适時開口:“上樓吃飯吧,外面太冷了,小遠和施琅在等我們呢。”
“遊曆要一起嗎?”許皎問。
沈無思接過遊曆遞過來的圍巾,替他回答:“不,他認生。”
遊曆默認,隻問沈無思:“結束後你怎麼走?”
表弟、未婚夫、好朋友都在這裡,沈無思怎麼會沒辦法回家。
沈無思理所當然回道:“和林知遠一起啊。”
遊曆點頭,開車離開。
三個人一起往樓上包間走,許皎說:“那遊曆真的隻是小遠朋友嗎?感覺他看你眼神不清白。”
沈無思心說她不知道眼神清不清白,反正他們兩個人确确實實不清白。
“沒有,你看錯了。”沈無思搪塞。
許羨之雙手插兜,挑眉不語。
一桌五個人,林知遠練體育,許皎學藝術,許羨之不學無術,沈無思隻能和施琅聊上幾句生意的事情。
“我前天簽下優承,對方對面料要求很高,但我找遍江虞也沒找到合适的,你那裡有貨源嗎?”
施琅做奢侈品服裝,對這類信息了如指掌。
他想了想,“你到時候把具體要求發來,我幫你看看。”
“好,多謝。”
施琅一面給許皎剝冬蟹,一面和沈無思聊賺錢,“你沒想過做原創嗎,一直做外包競争力還是太小了。”
沈無思想過,但是公司一年半載之内周轉不開這麼多資金,設計費是一筆很大的開支。
林知遠插嘴:“遊曆啊,我老早就說把他安排進公司,他就是做玩偶設計的,他厲害,還不貪财。”
“他不太合适,我再找找别人吧。”
沈無思語意不焉,夾一筷子菜放嘴裡嚼嚼嚼,食不知味。
午飯吃了一個小時散局,沈無思坐林知遠的車去公司。
林知遠送她到園區,沈無思推開車門,人往前走,揚起手臂揮了兩下。
手指間系着一隻毛絨絨玩偶,随着她擺手的動作一晃一蕩。
林知遠的視線跟着那個玩偶移動,總覺得眼熟。
春節前要把很多項工作收尾,沈無思連軸轉開了四個會,下班後又留在辦公室看報表,忙到十點多才歇下來。
沈無思靠着椅背,手指捏着鼻梁,眉頭緊皺。
一旁的手機響起,是一串沒備注的号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