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逸塵轉學了。
眼瞅着就快高考,沒人會主動在這個時間轉學。
學校為了顧及這位曾經的“好學生”顔面,并未公開通報批評,但一代學神的隕落,這件事大事在學生之間還是傳得沸沸揚揚。
夏莞對此也有所耳聞,這才驚覺自己往昔對顧逸塵的崇拜,竟是如此的片面與膚淺,猶如管中窺豹。
原來,那個表面風光無限的顧逸塵,雖不常親自出面,卻在暗中帶領諸多差生幹着欺負人的惡劣勾當。憑借他家世背景的影響力,他俨然成了那些混混的保護傘,随意驅使他們為自己所用。
此消息一經傳開,學生群體一片嘩然。
校方見狀,不得不采取措施,加強學生的心理健康教育,并以作業的形式将各項要求落到實處。
當然,校園裡也不乏一些本就對這類事情漠不關心的人,隻因被安排了這額外的“形式主義”學習任務,才後知後覺地發覺出顧逸塵的可惡來。
夏莞并沒有脫粉回踩的暢快,隻是暗自感慨畫虎畫皮難畫骨。
周末的時候,她如約來到了盧女士指定的咖啡店。
盧鳳鳴選的這家店檔次很高,菜單上東西貴到沒影兒不說,全是夏莞聞所未聞的種類。
她心裡明白,這是盧鳳鳴特意給自己的下馬威。
若是放在兩年前,或許她會驚慌失措,一番裝腔作勢後最終以露怯收場。但此刻的她,内心平靜如水,毫無慌亂之意。
夏莞心說純英文的菜單她都看過,雖然沒看明白,但不也照樣沒耽誤她吃嗎。
“我不會點,給我上一杯便宜的就行。”夏莞大大方方地跟服務員小姐姐說。
坐在對面的盧鳳鳴,臉色瞬間變得有些發白。她下意識看了眼自己手上佩戴的祖母綠翡翠和鴿子蛋鑽石戒指以及24k大金镯,覺得自己今天穿得像個暴發戶的用意純純喂了狗。
盧鳳鳴先發制人,微微揚起下巴,“你們學校那個姓顧的學生聽說了嗎?之前好像是年級第一來着,是我動的手。”
夏莞小口抿了一點咖啡,“是您脅迫他霸淩同學的嗎?”
“?”
夏莞放下咖啡杯,笑眯眯地繼續說,“我怎麼記得是他自己違反校規咎由自取呀,人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不是嗎?”
盧鳳鳴微微驚訝,原本以為這個夏莞不過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女學生,沒想到居然敢這麼和她說話。
“傳播照片的源頭就是他指使的一個人,在金皖,這點小手段逃不過我盧鳳鳴的眼。”
“阿姨真厲害。”夏莞及時提供情緒價值,語氣真誠自然,笑容恰到好處。
盧鳳鳴有些不滿,她提起被開除的學生,本是想向夏莞展示自己的強硬手腕,好讓這小丫頭心生畏懼,乖乖聽話。可沒想到,自己的這番舉動就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絲毫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
夏莞似乎并未察覺到盧鳳鳴的不悅,又輕聲問道,“阿姨,您可以告訴我那張照片是怎麼回事嗎?”
盧鳳鳴不耐煩地彎彎手指,“這不管你的事,你就當沒看到過,”她頓了頓,又繼續補充道,“姑娘,一輩子怎麼都是活,可人跟人的差距有時候比狗都大,這個層次的男人就這樣,如你所見,尤其是他們樊家,風流成性,水性楊花。”
“也包括斯聿哥嗎?”
夏莞平淡一句話,成功讓盧鳳鳴瞬間炸雷,她猛地站起身,破口大罵,“你什麼玩意兒還敢提我兒子?他是我一手養大的,老娘讓他姓樊他就姓樊,讓他姓盧他就姓盧!”
“嗯,”夏莞順從地點頭,“所以您讓我知道這些的目的呢?”
盧鳳鳴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不能被這個黃毛丫頭三言兩語就牽着鼻子走。
她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故作惋惜地說道:“夏莞同學,阿姨聽說過你在一中的成績很好,都說寒門出貴子,人窮志不能窮,等你安安穩穩上個大學見識更廣闊的天地,就不會将這些眼前的小恩小惠看得恩重如山了。姑娘,總之阿姨是好心奉勸。”
夏莞笑了,心說好一招軟硬兼施的變臉,“所以您要給我比樊斯辰更高的出價嗎?”
盧鳳鳴“啧”了一聲,如果隻是談錢的話,那确實變得簡單了。
她不再陪演,趾高氣揚地翻出手機的付款碼,語氣傲慢地問道,“要多少?”
“要點糖,”夏莞指指自己的咖啡杯,“太苦了,有錢人都是怎麼能吃苦的嗎?那為什麼樊斯辰總喝全塘的奶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