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店小二見江時晏也是個機靈的,隻能尋個借口,道:“客官,這京中之事,小的實在是不敢多言,您若是有需要,盡管下樓尋小的就是。”
言後,他便行禮,離開了。
江時晏目送店小二離開。眼下隻有他一人,想探尋這韓家人究竟為哪般,也無從尋起。
而系統,偏偏在他一籌莫展之際,在他的腦海中輸送了這段文字:
韓府,同江府一樣,皆為将門世家。其當家人韓士誠因江禦瀚在朝中頗有名望,再加上寒山一役江氏父子立下汗馬功勞,兩家恩怨也因此加深了不少。
而這家客棧的老闆,便是韓士誠唯一的兒子,韓璟元。他平日裡甚少出現在郊外,更多時候便讓人代理這家客棧。
不過,這韓璟元也是個不簡單的,他雖同原主親曆寒山一役,可惜的是他快而立之年,卻從未得到新帝封賞,又見原主不過二十出頭的小娃娃,其心思昭然若揭。
他一人在客棧内,仔細品味着這不同尋常的人物。
韓璟元嗎?
他倒是有點理解這人的想法,但他将酒樓開在這兒,還能有上好的龍井茶。這心思……
真是讓人難以尋味啊。
他徑自在房間内抿茶,無人打攪。
本以為今日定會相安無事,誰能料到門外竟然有聲響。
“救命啊!救命啊——”
“你這婆娘還敢跑是吧?老子花了大半身家娶了你這婆娘,你這婆娘不僅不幹活不說,還趁老子不注意偷偷來這喝酒了?”
江時晏隔着門,都能聽的清清楚楚。他雖不喜熱鬧,但出于自身安全考慮,還是手拿夜鶴,借着房門内的窗來觀察門外究竟如何。
隻是這番情景……
真是如他所料!他從樓上便能瞧見樓下便有一女一男互相争執着,男的長得肥頭大耳,這金閃閃的行頭無不顯得這人是個有錢的,見女的在酒桌上同人相聊甚歡,更是當着旁人的面将那女人的領子提起,把女人甩向一旁,繁鬧的客棧内被女人的嚎叫聲掩蓋。随後又見那男的撸起袖子,沖那女的拳打腳踢,還不忘沖那女的甩幾個耳光。那女的更是被這暴行吓得,連話都不能說上完整的,隻能嗚嗚幾聲,雙手小心地抱着頭,擋着那人的毆打。
那男人見狀還不滿足,嘴上還不忘罵道:“你這該死的婆娘,明明老子沒對不起,你偏偏還要私自出來喝酒。老子娶你可是要你相夫教子的,你倒好,竟敢私自出門。看我不打死你這個臭婆娘!”
女人氣不過那人當衆罵他,道:“妾身哪有?妾身委屈求全嫁入你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從妾身懷下兒子起,你手上有哪個銀子花在孩子身上了?妾身怎麼不知道?明明婆婆私自藏匿孩子,你竟然當着婆婆的面,公然罵妾身不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妾身連教導孩子都不會。”
她邊罵着,邊趁着那人放松警惕的刹那間,手肘狠狠一撞,頓時讓那人疼的嗷嗷叫,慌忙朝門外跑去,卻被靠近門外的人堵住了店門。
她不知道的是,那人今天可是特意拉了一幫子人來堵她的。
她慌忙掙紮着,卻沒有意識到男人從她背後步步緊逼,眼眸中泛出冷厲的光,仿佛能将她凍住,隻聽他冷漠地說道:“既然你這臭婆娘不肯主動回去,那你可别怪我!”說着,便想伸手抓住她,将她提回家中。
可她自然不是個甘願被人提着的性子,既然從門外走不掉,那就趁客棧内人多混亂之際,往樓上跑,而那人同樣也不是個吃素的,拉着他帶的那幫子人一同上樓,朝那女人追去。
他本來不想開門的。
隻因女人站在窗外緊皺着眉,淚水從她紅着的眼眶順着臉頰,緩緩留下,無聲地朝他求救。
他最終還是開門了,在那男人手握棍子集中女人的那一刻。
他随意匿了眼男人,右手緊握夜鶴,随意一挑,便将男人手中的棍子挑落在地。在男人慌亂之際,他歪頭肆意輕笑着,将劍緊緊抵在男人脖頸。
“咔擦”一聲,夜鶴出鞘。而他的眼神,依舊冷漠。
男人終歸還是吓破了膽,強裝出狠厲之色,道:“你……你是何人?”
“你不必知道。”江時晏看着他,無喜無悲。
男人見江時晏不肯自爆家門,便大放厥詞,道:“一個小人物,竟然不知道我是何人?我可是來自這京城郊外的賀府,這裡誰都知道我老賀可是最不能得罪的,也就你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敢得罪老子了。”
死到臨頭了,那人竟然還能如此嘴硬。
可惜啊,就算你是世家子弟,但你可别忘了,站在你面前的人,同樣也是世家子弟,而且,還是京城内的。
你一個京城郊外子弟,怎能同京城子弟相提并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