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藍眯了眯眼,在别墅門口的密碼鎖上輸了幾個數字,蘇櫻看清那是她曾經的生日,啪地一聲,門鎖解開,他拉開門就拽着她往樓上跑去。
他沒有開燈,房間處入黑暗之中,然而,借助場院裡路燈的光暈,她還是能看清室内的模樣。
熟悉的格局,熟悉的擺設,夢了十多年的畫面場景,一點沒變的呈現在她眼前。
心裡的酸澀讓她稍稍分神,腳一滑,高跟鞋踩空,在樓梯旋轉處,她往後倒去。
程少藍反應極快,一手快速抓住欄杆穩住身體,拽住她的另一隻手更用力地把她往前拽,蘇櫻本能地借力往前仰,一下撲到了他懷裡。
程少藍腦内一片轟然,她和高衡親吻的場景還曆曆在目,明明是他先遇到她的!
他彎腰把蘇櫻抗在肩上,不顧她的掙紮,迅速往樓上而去。
蘇櫻知道他為什麼憤怒,想不到多年沒相處,他居然變成這副自私又偏執的模樣,想要的東西一定要占為己有。
她開始慌亂起來,雙腳亂踢,高跟鞋也随之脫落,咚咚兩聲之後,他緊緊壓住她的小腿。
“你放開我!”她捶打着他的背部:“你算什麼啊,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我算什麼?我他媽也想知道我算什麼?”程少藍吼了一聲,進入一個房間,他打開開關,房間裡所有的燈都亮起來,他朝大床走去,把她扔在了上面。
倒立讓蘇櫻腦内充血,沒等緩和,她快速翻身想從側面逃離,程少藍見狀飛快壓了過去,她驚叫一聲趴在床上,怎麼掙紮都起不來。
他一手按住她的頭,另一隻手快速去拉她背後的拉鍊,惡狠狠地說:“我看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你這個瘋子!我裝什麼?”
背部一涼,她的後背完全暴露在他眼中,像是認清與他之間的力氣差距,她楞了一下,說完這話就放棄了掙紮,頭埋在被褥裡,承受着背後那人的力量,隻有粗重的喘息代表了她的無力與憤怒。
裙子的拉鍊于她的尾骨之處停止,程少藍仔仔細細揉捏着她尾骨部的肌膚,白皙柔嫩的肌膚在他的力道之下微微泛紅,也沒找到屬于記憶裡那個人特有的胎記,一個類似櫻花形狀的棕色胎記,她小名的由來。
他還是不肯放棄,又伸手把她後頸的長發扒開,那個人後頸發根處有一個小小的紅痣,長得隐秘又小巧,如果不仔細觀察,都不會發現,小時候發現那顆痣時,他暗自竊喜了好久,認為這是隻有他知道的小秘密。
然而,什麼都沒有。
眼中的激憤在這一刻終于煙消雲散,他頹然地放開她,倒在她旁邊。
蘇櫻在被褥裡勾起一抹冷笑,擡頭間淚流滿面,她顫抖着手臂,反手将拉鍊拉好,才從床上直起身來,她低着頭把本就短又在掙紮間縮到腰間的裙擺整理好。
程少藍已經處于呆滞狀态,看着她的動作愣愣出神,見她要走時,他才恍然起身拉住她的手腕,聲音沙啞又飽含歉意:“對不起。”
蘇櫻這才擡起頭,半轉身體,舉起另一隻手,二話不說,啪的一聲,狠狠打在他臉上,力是相互的,她的掌心火辣辣的疼,程少藍的頭都被打得往一邊偏,他沒有發怒,在看清她屈辱的淚水時,他已經深深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對不起。”他又說了一次,這次話音輕了很多,是發自内心的愧疚與失落,他低下頭喃喃道:“我一直以為你是她,是我錯了,我願意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你要什麼,我能給的都會補償你。”
蘇櫻沉默不語,斜眼看了他一眼,把他的手甩開就往門外跑去,她甚至忘記了撿不知丢到哪裡的鞋子。
程少藍沒有上前去追,聽着樓下開門又鎖上的聲音,他走到窗邊,望着暗夜中奮力奔跑的身影,眼睛酸澀難耐,淚水無聲滑落,浸濕了一小片衣領。
滿含的希望,終究落空,他終于承認她真的不是‘她’。
蘇櫻跑出了院落,跑到門口時,鐵門突然自動移開,她知道,程少藍一定站在窗邊,按着遙控器,她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暗夜中發出一聲輕蔑的冷笑,付出代價嗎?你當然要付出代價!
她又回到了高家,沒惹人注意的情況下讓侍者把她的手袋拿給她,今晚來的時候她擔心回去得太晚不好打出租車,就租了一輛車開來,手袋裡隻有這把車鑰匙,而她的手機和外套都放在車裡。
她穿上外套,才覺得身體異常溫暖,看着鏡子裡眼睛微紅的自己,她揉了揉臉,至少今晚的收獲還不賴,有車真是方便多了,等廣告的事情确認下來,她就去買一輛車,不能太貴,但也要拿得出手。
在原先拟好的合同上,她稍稍變動了一些條款,第二天早上八點,她準時出現在高家别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