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長叙把他的褲腳放下來,他就着姿勢蹲下來,朝着許知晝露出寬闊厚實,肌理分明的後背。
“上來吧,我背你回去。”宋長叙的聲音悶悶的傳到許知晝耳中。
深林裡還有些冷,許知晝打了一個寒顫,心裡卻是熱切的,耳朵和臉上紅了一圈,他有些躊躇,還是伸手挽住宋長叙的脖頸,虛虛的落在男人的後背上。
宋長叙站起身雙手摟着他的腿,熾熱的掌心透過料子傳到皮膚上,他覺得連着那塊地方跟心都熱起來,熱氣上湧,他害羞的把頭像鹌鹑一樣埋到底下的後背上。
他聞到了宋長叙身上皂角清爽的氣息,山裡的路不好走,有些颠簸,随着後背的人在往下掉,手指發力,把人往上面颠了颠。
許知晝身子一抖。他眼中包着的淚水不見了,整個眼眸還是水潤潤的。
相貼近的胸膛傳來陌生的觸感和溫度,隻有小時候,他爹背過他,這是頭一回讓一個男人背他。
許知晝想到這裡,挽着宋長叙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緊。
覺察到許知晝可能是還在害怕,宋長叙放輕聲音帶了點無奈。
“你的手松一松,不然我要喘不過氣了。”
許知晝噢了一聲,觸雷一般飛快松了手腕。
宋長叙低頭看路,後背上的人快要滑下去,他就去抓他的腿。
他剛割完草就進山找許知晝,然後割藤蔓,背人下山沒有歇息過,這回身上就出了汗。
臉上的汗水順着挺拔的鼻梁,下巴往下落。脖頸有了細微的汗珠在陽光下看得許知晝眼睛像是被燙了一樣。
許知晝用一隻手挽着他的脖頸,另一隻手給他扇了扇風。
“我不是故意的,我本來在摘皂角,看見有一隻山雞,我就追上去,一不留神就掉進去了。對不起,連累你了,我以後不會那麼沖動了,會好好看路的。”許知晝神色恹恹的說。
“沒事不要進深山,這次就罷了,萬一遇上熊瞎子,你怎麼辦,走路不要着急,一定要看路。”宋長叙沒有闆着臉說他,因為他已經吃了教訓。
果然許知晝臊眉耷眼應下,他沒給宋長叙扇風了,雙手摟着他,把頭在後背上蹭了蹭。
難不成是說話說重了?
不至于吧。
宋長叙覺察到自己的後背突然有點濕潤,濕潤的範圍還在逐漸擴大。
這,這……
宋長叙懵了。
他試探的問道:“你是不是傷口疼了?”
許知晝沒有吭聲,落在脖頸上的手緊緊的,手指關節泛着粉,脖頸也哭出了粉色。
宋長叙看不到許知晝的神情,無法判斷他的心情,他隻能感受到後背的濕痕越來越多了。
他們走出了山林,走上了村子的小路。
許知晝哭起來沒有聲音,隻是不住的哭,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宋長叙說道:“是我說話太重了。”
許知晝聞言把手又緊一分,把頭靜靜的靠在後背上,聽他說話。
宋長叙思忖片刻說:“我是擔心你,免不得說話說重了,我道歉,你别哭了。”
許知晝哭得更傷心了。
“我不是故意的,一個人掉下去很害怕,我已經知道錯了,你還要說我。”
“那麼高的坑,我就摔下去了。我難道想摔下去麼?我也怕。我怕受傷,我怕被熊瞎子吃了,我怕沒有人來救我,我怕你割完草就走了,不管我了,不會找我了,留我一個人擔驚受怕。”
他的手摟着他的脖頸摟得死死的,這次宋長叙沒有再說讓他的手松一松。
宋長叙擡頭,濃稠的山色映入眼簾。
他說:“不會的,我會去找你的,不要怕。”
許家到了,宋長叙的腳步停了。
許知晝給宋長叙指路被好好的放在床上。
“我先幫你把傷口洗幹淨,再去找大夫。”
宋長叙端來水盆過來給他清洗傷口,以許知晝的角度能看見他流暢的下颔線和挺拔的側臉。
洗傷口有點疼。
等他宋長叙洗完就要出門尋大夫。
許知晝叫住他,羞赧的說:“宋長叙,謝謝你。我剛才說的胡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宋長叙腳步一頓說:“你之前說的話,我都記住了。”
許知晝:“……”
許知晝看着宋長叙的背影,他怒氣沖沖。
随即他把頭埋進枕頭裡,臉上的溫度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