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山村有赤腳大夫,去鎮上的醫館遠還貴,村裡有個小病小痛都找林大夫開幾貼藥。
宋長叙到了林家,林大夫正在曬草藥,他說明了情況,林大夫提着醫箱跟他走一趟。
到了許家院子,林大夫看了許知晝的腿腳道:“還好沒有傷到骨頭,有些擦傷和腫脹,外敷草藥就成了。”
宋長叙跟林大夫一塊出去。
許知晝看自己的腳後跟還有青紫的膝蓋,沒有把褲腳放下去。
他吸了一口氣,腳後跟跟膝蓋都是火辣辣的,瞅着膝蓋還在滲血,他抱着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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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長叙給林大夫付錢。
林大夫:“攏共一錢。”
拿了藥膏和草藥回來,他先給許知晝的腳後跟和膝蓋塗抹上藥,再把草藥如何剁碎,敷藥的次數說給他。
“那我就先回去了。”
許知晝出聲:“看病多少錢?”
宋長叙:“你這是小傷沒有多少錢,好好養着。”
宋長叙根本就沒有找許知晝要錢的打算,他出門把留在後山的背簍拿回來擱在許家就回去了。
兩個人還是要顧及名聲。
回到家,宋明言在做針線活,他的手指靈活在袖子中穿行,擡頭看見宋長叙回來,關心問道:“怎麼去那麼久,床的事跟胡木匠說好了麼?”
宋長叙回:“已經說好了。”
找村裡的木匠省錢又省事,村裡要打櫃子打床都在胡木匠那打。
宋長叙回屋看書,宋明言看看天色去竈房做午食。
先把米洗幹淨蒸上,他照樣灑了玉米粒。家裡還有一塊豆腐用水泡一泡,再用油煎來吃,涼拌蕨菜,炸一盤花生,炒一盤土豆絲。
他把菜備好後,聽見有人在喊他。
梁峰家裡蒸了肉包子,他娘讓他拿些包子給他們。
“明言,給你們的。”
宋明言謝過後,問道:“表哥,還有一個月長叙就辦喜事了,要找你們家借桌椅。”
梁峰:“多大點事,我到時候把我家桌椅直接搬到你家來。”
宋明言笑着應下來。
梁峰:“村裡有些風言風語你别在意,你知道,村子裡的人最愛說人嘴短了,反正你自己把日子過好就成了,徐家的事跟我們也沒甚關系。”
“表哥我知道了。”
宋明言送走梁峰後,把包子蒸好,心中滿是暖意。
要說徐鵬掙錢,哪怕他賺再多錢都落不到夫郎手裡,徐家的公婆在宋明言還未嫁進去的時候對他很是友善,嫁進去後就變了模樣。在家事事都要他做,自個兒反而偷懶,磋磨他,徐鵬賺的錢要上交的,哪怕徐鵬偷藏了錢也是緊着自己用,絲毫不會給他錢。
他還是在娘家自在。
長叙娶親後,家裡有了弟媳。宋明言有些怕跟許知晝相處不好,但瞧許知晝是個好相處的,往後的事走一步看一步,若是兩個人不對付,那也隻好遠着點。
其實他最怕的是許知晝想把他趕出去,本來他就是出嫁的哥兒,還帶了徐澄回娘家,家裡要養他們兩個人,不知道許知晝嫁進來後心裡有沒有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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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知辭跟爹娘一塊從地裡回來,最近地裡的活少,晌午太陽又大,等下午涼快一陣再去幹活。
回去的時候,曹琴從地裡摘了豆角跟黃瓜,晌午做個幹煸豆角,涼拌黃瓜。
回到堂屋就看見一背簍的草擱置着,曹琴把鋤頭放下說道:“這孩子不把豬草扔豬圈,留在這等過年啊。”
她去喂豬。
許孫正竈房灌熱水泡大麥茶,一瞅二兒子這個時辰了沒做午食,心裡不由冒點火星。
“都這個時辰了該做飯了,知晝跑哪兒去了?”
許知辭忙去生火做飯。
曹琴喂完豬,見豬拱着身子就過來了,一看就是餓壞了。這個時辰不該在外邊,曹琴喊了幾聲。
許知晝在屋裡應了。
“知晝,你怎麼回事?”曹琴進了許知晝屋裡瞧見他那雙青紫的膝蓋哎喲一聲。
“怎麼變成這樣的?”曹琴坐到床沿邊上,心裡的火氣立馬就消了,目光擔憂。
許知晝委屈巴巴說:“我去摘皂角時,瞧見有隻山雞追上去,一不留神就摔進坑裡了。”
看孩子的模樣,曹琴不好多說什麼,隻道:“以後要小心看路,看這回知道教訓了吧。”
許知晝小雞啄米般點點頭:“我知道了。”
曹琴聞到一股藥香,床櫃上擱着藥膏,一看藥膏就不是家裡的。
她回過神來問:“誰救了你?”
許知晝扭捏了一下,說道:“是宋長叙正好撞見了,他把我背回來還請大夫看病。”
曹琴感歎:“幸好他撞見了,你把藥錢給他沒?”
“他說沒幾個錢,應該不會要,到時候送點吃食給他。”
曹琴從屋裡出來,把許知晝受傷的事說給許孫正跟許知辭。
“要緊麼?”許孫正皺着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