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見月平日裡待人和氣,但她的劍卻是與她人不一樣的。
一把小木劍,連拿來戳人癢癢都嫌不夠有力道的。在她的揮舞下,卻是招招帶着殺氣,劍罡寒氣,而雲中劍閣常年飄雪的環境,又讓她調動靈氣如臂使指,如虎添翼。
雲見月想,如果這都不能将楚凡壓着打,那真是白瞎這麼多年辛苦練劍了。
楚凡一開始還抱着憐香惜玉的想法,但是接連劍招之下,他也隻得小心應對。
楚凡的劍,倒像是他的性子,情意綿綿,每一式劍招更像是劍舞,頗具美感。
雲見月想要看看,這個未來會成為最強的男人,是不是有什麼她不知道的本事?還隻是因為話本作者的偏愛,亦或是,他在話本故事設定裡就是不可打敗的。
在楚凡提起心神來應對時,發覺對方的劍招越發淩厲,甚至出現了殺意。
他也越打越生氣,雲見月是想殺了他不成?
與此同時,比劍台周圍也站了不少弟子,畢竟雲中劍閣與葳蕤宗最年輕一輩的比試,還是很少見的。
“白師妹一臉愁容,是在擔心自己的小師姐,還是擔心楚少宗主?”
白清清見雲見月如此激烈的劍招,也能看出楚凡應對的頗為吃力,她怕楚凡若真敗了,雲見月又會怎麼對付她?
以她的修為,甚至抵擋不過雲見月随手一擊。
正胡思亂想着,她就聽見耳邊傳來宮無憂的聲音,竟不知何時,這位執法堂長老的親傳弟子站到了她旁邊。
宮無憂長了一張娃娃臉,看起來很是顯嫩,聽聞,修士何時金丹,就會保持當時的容貌,一直到身死道消。
他是一個年輕有位的劍修,還是執法堂高階弟子,聽聞頗受重視。
白清清避而不答,隻是問起:“自清清見小師姐以來,每每見其隻用木劍與各位同門切磋,今日與楚師兄比試,也不見用其他寶器。不知這把木劍,可是小師姐的本命武器?隻是太過平平無奇,難不成有何特殊之處是清清不知道的?”
若真如此,掌門親傳,竟不給其配一把撐起場面的寶劍。
“非也非也,”宮無憂右手輕撫鑲藍寶石的劍穗,接着說:“這不過就是一把灰撲撲的普通木劍,未有特殊之處。隻是用劍之人特殊……”
他故意停頓,吊足了白清清的胃口,才道:“小月師妹天生劍心,且心思細膩,同門之間切磋,用木劍足矣,況且,同境界切磋,未嘗有過敗績。何況,若緻傷同門,反倒失了切磋的本意。”
白清清聽着,宮無憂的未盡之意,是雲見月同境界竟然算得上無敵麼?可一個境界有九階,楚凡天生劍骨,雲見月天生劍心,這一番算打平,那楚凡金丹四重,尚且不能說同境界未嘗敗績。
“不知小師姐如今境界幾何?同階未嘗敗績,清清猜測,是金丹九重大圓滿?”她試探道。
宮無憂搖頭:“我是金丹八重。”
白清清了然,若雲見月是金丹九重大圓滿,那她就不會找宮無憂做執法使,那雲見月就最多隻是金丹七重。
隻是都是金丹,木劍對寶劍,雲見月竟也能不落下風。
“白師妹,劍修可不能以常理來論。”宮無憂又為她解答,“劍修麼,越階而戰是常事,若隻因對方境界比自己強,就不敢揮劍相向,那還是家去,或是該修别道算了。”
白清清又追問:“宮師兄可與小師姐對戰過,可赢了?”
宮無憂想起那一次比試,有幾分慚愧:“未曾赢,也未曾輸,小月師妹的木劍碎了,但我也受了些小傷,執法堂判定為平局。”
白清清微微吸氣,雲見月面對境界遠高于她的人,也有一戰之力麼?
于是她又追問:“小師姐沒有本命劍麼?”
“那倒不是,小月師妹的本命劍溫養在這裡。”宮無憂修長的手指點點心口,“這也是天生劍心者,最特别之處,抱劍養心,不外如是。”
白清清詫異,望望宮無憂腰間的長劍,又看看周圍弟子的配劍。
這樣的劍,是如何藏進心口,修仙,真是很奇妙。
“真想見識一下小師姐的本命劍。”她的聲音很輕很輕,一陣微風就能吹散。
修士的耳朵靈,宮無憂搖頭:“白師妹還是不要見的好。”
見白清清眼帶疑惑望過來,他才輕描淡寫補充道:“傳聞天生劍心者一旦出劍,不飲血不歸。因而,見過她本命劍還活着的人,可沒幾個。”
白清清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像是曾死在雲見月劍下那般,背脊發寒。
又聽見宮無憂點她:“我回答了白師妹的疑問,白師妹卻是還沒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