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剛剛問她的,白清清扯起嘴角,勉強笑道:“清清自然是希望小師姐能赢的,但又怕傷了兩宗的和氣。”
宮無憂也不拆穿她口不對心,肯定點點頭道:“如此,白師妹可得償所願了,小月師妹要赢了。”
話音剛落,白清清隻見雲見月一個反手将劍抵在楚凡偏心口三寸處,聽她略帶幾分嚣張的聲音響起:“如此,我能指點我的小師妹了嗎?楚少宗主。”
雲見月的話重音落在“我的”身上,白清清心下一沉,楚凡,居然輸了。
楚凡在對方劍指向他心口時,才猛然想起一些被自己遺忘的記憶。
在雲見月出現之前,他确實是四境難得一遇的天才。
在修仙界這一代弟子中,雲見月天生劍心,何種功法看一遍就能記住,悟性和根骨都是翹楚,更不用說還特别勤奮。乃至修煉速度堪稱恐怖,十歲上才拜師入門,三月練氣,半年築基,十五結丹。
隻是雲見月入門時一心修煉,東境也無意因外力影響到弟子修煉,在弟子修為一事上,不會大肆宣揚,隻有弟子結嬰乃至化神才會辦一場盛宴慶祝。
直到楚凡與雲見月定下婚約,兩宗那時來往頻繁,楚凡開始漸漸從長輩口中聽聞雲見月的名字,對其贊不絕口,更有甚者,因兩人年紀之差不過五歲,屢屢将他們拿來做對比。
楚凡哪裡會服氣?加之他身份又是那樣特殊,他不相信,他會比不過一個半路入門的凡界修士。
因此,楚凡沒少找雲見月比試,剛開始還能比個有來有回,赢多輸少。
所謂天生劍心的天才,也不過如此,小楚凡心想。
然而不足半月,從一開始的有來有回,變成了輸多赢少。
又再過半月,竟次次都難以支應,再也沒有赢過。
他閉關修煉,比以往更勤奮,連父親都說他進步迅速,以後定能繼承衣缽,将葳蕤宗發揚光大。
楚凡信心滿滿,又央着出門找未婚妻‘交流感情’,但打不過就是打不過,上門一次就被羞辱一次。
他又極愛面子,幸好後來随着葳蕤宗聲勢漸大,雲中劍閣又愈發低調,兩個門派漸漸沒了往來,他才悄悄松了口氣,繼續做他的少宗主,和四境難得一見的天才。
雲見月自然是不知道楚凡内心想法的,或是說不在意。
她心情頗好,楚凡能夠被打敗,那就說明即使話本是真,那話本也是可以更改的。
且她原本以為楚凡是有了什麼長足進步,才忘了當年戰績,結果隻是沖冠一怒為紅顔。
不過她很欣賞楚凡為了心上人,勇于挑戰自我的心态,待楚凡收拾好心情,兩人一起走下比劍台時,她還頗為溫柔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示意白清清方向:“下次可要想想清楚,免得在心上人面前丢了臉。”
“... ...”雲見月還是一如既往令人讨厭,他剛剛怎麼會覺得她是醋了?
白清清見躲不過這一場,心下惴惴。
但執法堂弟子還在,她心裡稍安,因此很快調整好了狀态,表示自己早就想請小師姐指點,奈何羞澀,不敢開口。
白清清入門才一年,雲見月自然不會下重手,隻是依舊用那把小木劍,又認真做了劍禮,鄭重自我介紹,才示意白清清。
白清清見狀,也學着回了劍禮,隻是她不像雲見月已是一峰峰主,隻道:“白清清請師姐賜教。”
雲見月先是給對方喂了幾招,發現小師妹其實悟性不錯,劍招雖然花哨了些,但也不是什麼大毛病,人也靈活,因而也就多指點一些。
雲見月收了招式:“悟性不錯,可惜基礎不夠,還是得多花心思在修煉上,莫要浪費天賦。”
白清清聽得她話裡有話,是說自己心思不在修煉上,臉色稍有不自然:“多謝師姐指點,清清曉得了。”
她沒多說什麼,倒是楚凡從又被打敗的心理打擊中回神,語氣帶着淡淡的指責:“見月,清清入門不過一年,人又勤奮,且外出曆練,也是日日不曾放下修煉,何必對她如此嚴苛?”
雲見月懶得理他,見他恢複過來,隻舉着小木劍朝他晃了晃。
“... ...”楚凡全想起來了,就是因為雲見月性格如此惡劣,他才對這門婚事抗拒!
于是他隻好轉身安慰白清清:“别灰心,修煉這事快不得,你天資聰穎,隻要打好基礎,很快便能趕上來,我新得了一件法寶,瞧着你戴正合适。”
雲見月也不在意這些,收拾收拾去了食堂,昨日李廚子說今日吃糖醋小排,手慢無。
結果她前腳剛踏進食堂大門,就聽見一道女聲從身後響起。
“雲見月,聽說你出關那日,從劍上掉下來了?真是丢劍修的臉!”